此时的乾清宫内早已缟素一片,残留的些许血渍也是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御极不足一月的泰昌皇帝神色安详的躺在御塌之上,令人压抑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见状,身着缟素的朝臣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也不管与眼前的"泰昌皇帝"是否存在君臣情谊,皆是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面露悲戚的三跪九叩,其中诸如英国公张维贤,户部给事中杨涟等人更是眼含泪花。
叩首许久,内阁首辅方从哲终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默默起身之后,便自怀中掏出了被其小心保管的皇帝遗诏,向朱由校行礼道:"陛下殡天,臣等悲痛万分,还请太子殿下节哀。"
言罢,未等朱由校有所反应,方从哲又紧接着说道:"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方从哲奉先帝遗诏,还望殿下顺承天意,遵先帝遗志,早登大宝。"
依着大明惯例,纵使有遗诏傍身的储君,也要经历群臣三次"劝进",方才得以顺利继位。
但如今风雨飘扬的大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先后经历两次皇权更迭,早已是人心惶惶,朱由校实在懒得与在场的朝臣们惺惺作态,搞这些毫无意义的"政治作秀"。
可规矩就是规矩,朱由校纵使心中不情不愿,也只得微微摇头,肃声道:"父皇新丧,本宫实在难以自已。"
也许是瞧出了朱由校脸上的犹豫之色,唯恐落于人后的东阁大学士韩爌赶忙抢先说道:"殿下此言差矣,还望殿下以国事为重,早登大宝!"
言罢,韩爌便重新跪倒行礼,余下反应过来的朝臣也是略显愠怒的瞥了一眼韩爌,眼神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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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匹夫,为了争这个从龙之功,竟是连脸都不要了,亏他还曾经在礼部任职,平日里最为重视"规矩"。
"还请殿下以国事为重,早登大宝!"尽管内心对韩爌的行为颇为"不耻",但在场朝臣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纷纷拱手劝进。
恭维天子嘛,不寒碜。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朱由校略显意外的瞧了一眼在"东林党"中行事作风相对温和的韩爌,对其能够洞察自己的心思颇为满意。
沉默良久,面露悲戚的朱由校终是缓缓点头,亲自将内阁首辅方从哲搀起,随即又朝着在场朝臣微微躬身,肃声道:"还望诸位先生,日后好好教我。"
"臣等万死不辞。"见到目的达成,韩爌颤抖的声音难掩激动,余下朝臣也是满脸喜色。
虽然不解李选侍及郑贵妃为何没有节外生枝,导致这"从龙之功"的含金量大大降低,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在新帝的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父皇的身后事,还请首辅安排。"微微侧身,朱由校看向内阁首辅方从哲,一脸认真的叮嘱道。
兴许是没有料到眼前的"新天子"依旧对自己委以重任,内阁首辅方从哲闻声先是一愣,随即方才在诸多东林官员嫉恨的眼神中躬身行礼。
此时乾清宫外的红日已是有些灼人,朱由校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思虑万千。
这一世,他定要让煌煌大明傲立于世界之巅。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