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着跪在地上的泰州县县令。
他知道泰州县县令看到自己发火了,生气了,怕自己去跟这地方上的恶霸硬刚,会如他所说,无数的人,无辜的人会搭上性命死于非命。
所以那县令宁愿自己将这一切背下来。
他愿意认一切的罪责,来背这一切的锅,不难理解,他只是想要保全他想要保全的那些人。
从这一刻开始,朱雄英也就彻底的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这泰州县的县令总是一副有苦难言的状态,总是愁眉苦脸,总是压着事儿。
但又没有去伤害那些百姓,原来他才是左右为难的那个人。
朱雄英的愤怒还未消散,大堂之上,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外面的百姓,他们似乎都还没有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朱雄英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气。
他不知道的地方上的恶霸,究竟有多么的嚣张和可怕。
他也不知道他背后那所谓的皇亲国戚,到底是谁?
他只知道这个恶霸,确实太可恨了。
他对堂堂一个县令,都敢威胁其妻儿,妻女,家人,朋友。
那些普通的百姓又当如何?
朱雄英压制怒火,上前把那泰州县的县令扶起来,便又开口,小声的询问:
“所以你动辄,就将那些有冤情的人,关押在大牢之中,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那台州县的县令愣了一下,对朱雄英说:
“钦差大人,慧眼如炬,这都看出来了。”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
“下官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所面对的不公,所有拥有的冤屈,基本上都跟那恶霸有关系。
在整个泰州县,任何不平之事,任何不公之事我都能解决,唯独跟他恶霸扯上关系的我解决不了。
所以那关押在大牢之中的二百多人,他们身上的冤屈和不公平待遇,都是因那恶霸而起。
有些他们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就包括这一次修路强拆的那些房屋。
他们哪里知道是恶霸拿了朝廷和咱们县衙的钱,却没有给他们办好事儿,只是负责拆配合朝廷修路,却根本没有做任何的赔偿。
地方的百姓只能找我,可我又不能明说,我若是明说了,他们必然会去找恶霸。
他们找那恶霸,就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于非命。但凡有人去找了恶霸的麻烦,第二天他们就会用一个非常合理的方式死掉。
而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以至于整个泰州县所有百姓都不知道,咱们泰州县有这么一个恶霸。
这么一个恶霸,明面上却还是一个大善人,人人敬畏。”
朱雄英叹了一口气,他太明白了,在古代这种信息不发达的时候,一个恶人,一个在地方上有权有势的恶人。
甚至连地方上的县令,都能控制的恶人,那么普通人是绝对不知道他是个恶人的,也绝对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儿。
甚至还会以为他是个大善人,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所有这些百姓的不公和冤屈,都是因为那位泰州县真正的大人物所造成的。
而这一切,都让县衙跟县令背了锅,而县令还不能将这一切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