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和他打一架的卫公也是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沉稳的秦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比他还要让人吃惊。

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到底是认输，还是有什么要求？

还有，要赵国把被他们占领的卫国城还回来，这是真的吗？

卫公看着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地图，又看了看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秦公，皱眉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自己要去的城市。

怪不得霁儿昨日没有追问，与秦人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秦公既然攻占了晋阳，却又不肯为秦国谋取利益，却要赵侯放弃已属赵的卫邑，这对秦国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他来了，来了，他是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肆无忌惮。

卫霁心中暗骂一声，见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她立刻让帐篷中的侍卫出去放哨，自己则是让景监在她身边坐下来，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

景监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瞪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他不是没有见过卫国公，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国君，今日言语间颇有几分讽刺之意。

秦公年纪虽小，但身为国主多年，对卫公的印象极好，即便察觉到对方的弦外之音，也装作没有察觉，一本正经地说道，“兄长攻打赵便是为救魏国，若要拿下晋阳，也不想要，何不用这些城池来交换，这件事我们两个可以做主，无需朝廷同意。”

卫公一时语塞。

事已至此，他若是继续为难，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不对，就算他是个无情的人，也要去问问，等到秦国不再关心他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秦公，你说的是对的，如果秦国这次做的不好，回去之后，大臣们肯定会闹事的。”

“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们秦人都是有恩必报之人，如果没有你和纪子的帮助，秦国早就被冻死或者挨饿了，我们都是受人之托，忘恩负义之辈，我们秦人是不会做的。”秦公脸色一正，对着卫公鞠了一躬，这才接着道：“我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不过渠梁你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秦国并没有向东方扩张的意思，就算要向东方进军，也不会对魏国的城市下手。”

卫公背负双手，长身玉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谈，秦公只要答应，只要我们还活着，秦卫两家就不会打起来就行了。”

他一开始的想法与如今的想法大不相同，尽管早有预料秦公有妥协的可能，但无论如何妥协，都没有想到此人会把自己的身份摆到这种程度，原来当初那个霁儿，竟然在秦国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大事。

被自家亲哥盯着的年轻人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哥这是怎么了，更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秦公一句话就让自家大哥哑口无言，这就是所谓的“天生毒舌”吗？

卫霁还以为自己跟公子虔很熟悉，却不想秦公更甚，果然是一对兄妹，卫霁暗暗叹息，见兄长总算跟秦公说上几句话，正要询问景监会盟的筹备情况，门外就传来消息，赵侯前来拜访。

赵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