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阮眠却不给他插话的机会。
“您也知道,外公的病情其实很严重,如果不是借着顾闻洲的人情找来了乔治医生,外公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所以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赶快怀孕,让外公能够在有生之年抱上他心心念念的小心曾孙。”
“我明白了。”
封玉书微微合上双眼,敛去眼中浓浓的无奈。
“眠眠,给大舅舅拿点儿酒来吧,我想喝酒。”
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封玉书早就养成了有情绪就喝酒发泄的习惯。
眼下阮眠积极备孕不能陪他喝酒不要紧,他自己喝。
阮眠十分乖巧的拿来高脚杯和红酒,还体贴的帮他倒了一杯。
封玉书嫌弃的皱着眉头,“谁要喝着外国玩应?你看看酒柜里有没有白酒。”
他单手拿起高脚杯摇了摇,视线却随着高脚杯中的猩红酒液一圈一圈的旋转起来。
他很难受,也很心疼。
不单单是因为阮眠。
看着阮眠的脸,听着她的言语,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妹妹封雪。
妈妈九死一生,以高龄产妇拼生,才生了封雪这么一个宝贝妹妹。
一家七口,哪怕是最小的老五封瑾年都将这个白嫩嫩的小团子宠上了天。大家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封雪也乖巧懂事,从来不会因为受到偏宠而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可是自从阮承德那个混蛋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阮承德的花言巧语之下,封雪与哥哥们离心,跟父母作对,甚至为了嫁给阮承德,不惜离家出走!
这是对爱情格外执拗的封雪,最终,她也为了她的执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如今,这般悲剧又要在阮眠的身上重演了吗?
端着酒杯的手猝不及防的颤了颤,封玉书回看在偌大的酒柜之中寻找白酒的阮眠,那娇小的身影和封雪离家出走那年一模一样,单薄的让他控制不住的心疼。
父亲为了不让悲剧重演,点头答应让阮眠嫁给他并不看好的顾闻洲。
自己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带着弟弟们大闹顾氏集团,逼着他同意离婚。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如果阮眠单方面的对顾闻洲放不下,那么他们不管做了多少努力,都是徒劳的。
白酒拿来了。
封玉书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白酒热辣滚烫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火辣辣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燃烧。
他早已经适应这种感觉了,这种疼痛反倒能让他将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
“眠眠,你跟大舅舅说实话,你对顾闻洲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你只是一时受到迷惑,那么我们兄弟几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帮你寻找新感情。”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封玉书希望阮眠是这样的。
然而,真相往往事与愿违。
“大舅舅,你就不要操心我和顾闻洲的事情了。”
阮眠微垂着头,心中无比愧疚。
她知道大舅舅想听自己说出什么样的话。
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