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沈怀瑾左手拉着沈千婳，右手拎着一只鼓鼓的包。

“雾雾——”

看见妹妹，沈千婳立刻松开老公的手，撒欢地朝她奔去。

裴今雾站起身，上前两步，张开双手将小孩儿姐拥入怀中。

“老公没骗我。”

沈千婳抱紧裴今雾，皱着小脸，喋喋不休吐槽：“他说乖乖吃饭就能见你，我有吃很多喔。”

“这么乖啊。”

裴今雾垂眸，整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语气轻柔。

看得出来，沈怀瑾有好好“养”姐姐。

几日不见，她气色好大半。

“雾雾，这个给你。”沈千婳将小鼓包拿过来，递给裴今雾：“好吃的，先给妹妹吃。”

“谢谢。”裴今雾垂眸，包里满满当当的零食。

小时候，姐姐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吧？

裴今雾这一低头，正好露出光洁的脖子，锁骨上方一处红痕格外显眼。

“雾雾——”

沈千婳以为她受伤，激动地指了指红痕，“痛痛？吃药。”

“？”

裴今雾摸了摸位置，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将领口提高。

中途用力瞪了眼商时砚。

还咬人？

他是狗吧！

“咳咳，蚊子咬的，没事。”裴今雾脸颊一热，尴尬解释：“过去坐着休息。”

“哦。”

沈千婳点头，边走边疑惑打量裴今雾的脖子。

她也被蚊子咬过啊，好像不是这样。

可能啊——

咬雾雾的蚊子很大、狠毒吧。

……

落座后。

沈怀瑾主动“催眠治疗”的话题，与沈千婳姣好的气色相反，他面容略显疲惫和苍白。

“我选择治疗。”

沈怀瑾布满血丝的双眸盯着裴今雾，沉沉出声：“什么时候开始？”

“后遗症也无所谓？”

裴今雾仰着脸，秀气的眉微微皱起，语气淡淡的：“是否恢复只能看运气，或许一辈子都记不起你。”

“我知道。”

沈怀瑾扯动嘴角，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凝视着沈千婳的眸光落寞：“比起让她糊涂、痛苦的过后面生活，我宁愿她变回正常人。”

除了智商停留在六岁，晚上睡觉还会做噩梦。

梦中她痛苦呢喃，悲伤挣扎。

他不想她再这样。

“更何况……”沈怀瑾顿了几秒，紧接着又道：“我们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其他男人只能惦记。”

“往后时间很长，我会重新让她想起我，爱上我的。”

“……”

商时砚剥橙子的动作微僵，黑眸望向旁边的小姑娘。

眼神不仅没那么冷，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如果她不爱你了呢？”

裴今雾挑了下眉，漫不经心追问。

“放她走。”沈怀瑾毫不迟疑回答，语气认真：“只要她幸福，我无所谓。”

“行。”

听完沈怀瑾的话，裴今雾静默许久，嘴角冷不丁上扬。

凭这两句话，哥哥姐姐找他麻烦时，她会为他说两句话。

绝不会让他被打死。

“治疗明天开始。”裴今雾低声道：“治疗之前，让我姐见见其他家人。”

“其他人？”

沈怀瑾轻咳两声，神情掩饰不住的紧张。

该不会找他算账吧？

“小妹。”沈怀瑾站起身，将一张金灿灿的银行卡放在桌面上，佯装淡定：“之前的事是误会，希望你见谅。”

“这个是我和婳婳给你的见面礼，不多，你拿着随便玩儿。”

“……”

裴今雾垂眸，扫到上面的金额。

一个0，两个0，三个0，四个五个六个0……

好多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