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皇的岳父是袁崇焕,便是被你处以凌迟之刑的那位袁督师。
再者,其母因杀良冒功而亡,虽罪魁祸首左良玉已遭击毙,但你这位昔日的皇帝也难辞其咎。”
见到崇祯被吓得脸色苍白,骆养性洋洋得意,这种戏弄皇帝的机会可不常有,正想再说几句。
就在这时,黑云龙不声不响地走到身后,一脚踢在骆养性的后腰,把他踹飞出去。
紧接着,黑云龙不依不饶,摘下腰后佩刀,抓住刀鞘就是一顿抽打,边打还边骂:
“本将都说了职责是保护皇族,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还敢出来恶奴欺主,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吗?”
“从吾兄,莫要打了……莫要打了,小弟不过是想替新皇出一口恶气罢了!”骆养性边痛苦地哀嚎求饶,边急切地解释。
抽打片刻后,黑云龙方才收起刀鞘,一口浓痰啐在骆养性的脸上,气喘吁吁地骂道:
“信王之事自有新皇处理,想给他老人家出气,凭你也配!”
骆养性全身被抽打之处火辣辣地疼痛,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爬到黑云龙脚下,苦苦哀求道:
“从吾兄,小弟知错了,我本想为新朝尽忠效力,却苦无门路啊!
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还望兄长为小弟指点迷津,日后若有差遣,小弟定当全力以赴。”
“呸,老子和你有个屁的情分。”黑云龙一脚把骆养性踢开,顿了顿,才沉声提醒:
小主,
“你应当庆幸今日能参加早朝,要知道,新皇最为痛恨卖主求荣之徒。”
骆养性一愣,余光瞥见了王承恩,顿时恍然大悟,他慌忙爬到崇祯脚下,重重磕头谢罪:
“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微臣这就去将那些道貌岸然的贼人全部缉拿归案,投入诏狱。”
沉默片刻,崇祯轻叹一声,自袖中取出数张银票,交予骆养性:
“罢了,那些人的品行交由征途去定夺吧。
此些银票,拿去填补锦衣卫所欠粮饷。
若有盈余,就去救济城外的百姓。他们被朕征了粮食,现今缺衣少食,天寒地冻,你也发发善心,怜悯怜悯他们。”
骆养性眼眶一红,犹豫半晌,才从银票中抽了两张,其他递还给崇祯,咧嘴笑道:
“陛下,这些银两您留着置办些衣物,这面见新皇,总需要体面些不是!”
听到这话,王承恩赶紧上前一步,躬身劝道:
“陛下,您已经五年没有置办新衣了,骆大人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崇祯目光远眺,凝视着那纷纷洒洒的雪花和银装素裹的紫禁城,良久,才摇头感慨:
“皇帝之体面,在于国强、在于民富。
忆往昔,太祖皇帝虽贵为九五之尊,亦常着麻布粗衣,躬耕于田,彼时谁敢言其不体面?
然今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朕即便锦衣玉食,光鲜亮丽又有何用?”
王承恩老泪纵横,哽咽着摇头:
“大明朝积弊已久,今日之局面,非陛下一人之过,您切莫过于自责。”
崇祯没有接话,顿了顿,目光投向黑云龙,眉头舒展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当年燕王从侄儿建文帝手中接掌江山,不仅为大明开疆拓土,还缔造了不弱于开国的永乐盛世。
论辈分,朕也要称呼征途一声皇叔,这侄儿禅位给叔叔不丢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