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这一幕,张四维明显松了一口气。
冯远想要出言制止,但张翰没有说话,他也不想直接跟海瑞硬碰硬,主要原因是自己碰不过。
而海瑞又回到了朝堂的前列。
他看向了张翰,一点都没有给这个天官留一点面子,上来就直接就开始批评了。
“尚书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周御史君前失仪,可曾想过,此前冯侍郎公然出言羞辱内阁大臣,此等行径难道便是朝堂之上该有的礼数?以恶语伤人在先,却只字不提,反倒揪着周御史年轻气盛之下的冲动之举大做文章,这般偏颇,岂是公正为官之道……“
“新政推行,本就是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之长远,为了万千黎民百姓之福祉,内阁诸位大人殚精竭虑,全力支持,却遭此等无端污蔑与诋毁,你身为吏部尚书,不辨是非,不察实情,只一味地想打压异己,这又是何居心?”
海瑞的一番犀利说辞,让张翰颇有些面红耳赤:“我, 本官,本官何时打压了异己……海都御史,休要血口喷人啊……”
海瑞冷哼一声:“哪有血口喷人,只怕是尚书大人您,心里有鬼吧。”
而海瑞的话说完以后。
那帮御史们立马附和起来,纷纷讨伐冯远,张翰两人。
他们年轻,本就气壮。
又是言官,钻研的便是言语之间的事情。
其附和的声音比刚刚的要大了许多,要有趣许多、特别是早些年 跟张翰有过节的王道成,这几年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他是存了心,想恶心一番张翰。
“说白了,这些人啊,无非就是不想新政推行下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家各个都有良田万亩……”
听到一个御史的话后,王道成立马接道:“对,他们各个表面冠冕堂皇语,实则为己小肚肠。张家老爷田连田,冯家员外财通天。一听说要搞新政,各个跳脚把脸翻,朝廷大事放一旁,自家好处不能忘。打着旗号瞎嚷嚷,其实就想把路挡……”
这可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的打油诗。
谁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好多人都做了准备,而王道成的准备稍微多一点。
“哎呀,王御史啊,你这是想要考翰林啊……不过,你就算考上翰林也没有用啊,张家老爷是天官……”
御史们哄笑一团。
冯家员外,张家老爷,在这里便是指向了,吏部尚书张翰,侍郎冯远。
冯远和张翰听着王道成那直白的打油诗,又看着周围御史们哄笑一团,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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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翰亦是气得浑身发抖,平日里那副沉稳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他指着王道成,声音都因愤怒而有些发颤:“王道成,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你这些年毫无长进,就只会用这等下作手段来污蔑本官,陛下,王道成这厮诽谤污蔑朝廷重臣,望陛下严惩……”
他说完之后,看向陛下,却见到皇帝陛下也在捂嘴笑着呢……这一刻,他真是羞愧的想要一头撞死在这皇极殿中,不过,吊死,撞死,还是吊死舒服一些,还是回家上吊吧……
那些原本就反对新政的官员们,见自家的两位领头人物被如此羞辱,顿时也按捺不住,纷纷站出来为冯远和张翰站台。
其中一个与冯远关系密切的官员率先开口,对着御史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御史,平日里就只会耍嘴皮子,挑人毛病,如今还公然在朝堂上挑起事端,诋毁朝廷重臣,实在是大逆不道!”
另一个张翰的心腹也跟着附和:“哼,以为仗着有海瑞海大人给你们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这朝堂之上,自有规矩,岂容你们这般放肆!”
御史们却也毫不示弱,尤其是王道成,他本就存了心要恶心张翰,此刻更是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冯侍郎、张尚书,你们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旁人说上几句?莫不是被我们戳中了痛处,这才恼羞成怒了吧?”
其他御史们也纷纷跟着叫嚷起来:“就是就是,新政本就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万千百姓,你们却因一己私利百般阻挠,还不许人说了?”
“平日里你们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如今可算被揭了老底,看你们还能如何狡辩!”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朝堂之上的吵闹声愈发震耳欲聋,原本肃穆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而朱翊钧看到自家大殿,转眼成了菜市场,也不生气,还在笑着刚刚王道成做的顺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