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糊涂,今日,你不是去了乾清宫吗,内阁要改政,所有的事情,你不清清楚楚……”
“一条条,一款款,都是倒行逆施的……”
“他们,他们简直是胡闹,子维兄为何不朝陛下进言呢……”
“我啊,真是后悔当年听了你子维兄的话,没有在张居正夺情的事情上死磕下去,现在,你瞧瞧,这该怎么办。”
冯远对着张四维一番输出。
而张四维却是满脸惊恐,自己明明没有将乾清宫中的事情透露出去啊,这,这是谁那么大得嘴巴。
定是张居正。
他把黑锅甩在了我的身上。
陛下知道了,怎会轻饶了我。
张居正他不容我了。
“子维兄,你说话呀……”
听着冯远的话,张四维也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冯远道:“你,你给我详细讲讲,什么新政,什么一条条一款款。”
“今日乾清宫中,不是有你吗?”
“我确定一下真假。”
“你还瞒我作甚,这不是你专门透出去的消息吗,你万历四年主持科举时的门生那个叫刘唐的,透出来的。”
“什么?我专门透露出去的消息,怎么可能,我从南京回来,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刘唐。”张四维的声音也大了些,这,这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居正……”
他是真急了。
自己这是被陷害了。
又被张居正当枪使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要将消息透露出去,打一个措手不及不好吗,非要让人家有准备。
张四维的话刚刚落下,管家便又上前来通报,几个当官的老乡联合一起来见他。
这几个老乡,有,兵部的,工部的,都察院的,还有顺天府的,各个都跟他关系密切,算是张四维的基本盘。
这肯定也是冲着新政来的。
张四维当然不敢见他们,这一见,他们办的什么事情,自己都脱不了干系了。
他让管家前去说,自己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明日去堂上找他。
而听着张四维的说辞。
一旁的冯远却是不愿意了。
“为何不见,让他们都进来,我们也能好好谋划啊……”
“谋划什么,他们若是进了我这府,这就是结党对抗新政,可不是丢官的事情了,广开兄啊,现在这个关头,能保住自己,就很不容易了,你啊,也是快快离开吧。”张四维有些着急。
现在二人还在大堂外站着,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奉上,便下了逐客令。
“这不是你专门通知我的吗?”
“我通知你什么呀,朝廷那么多官,让他们去闹,我告诉你啊,陛下可是当着张居正等人的面,做了承诺,谁要是敢阻挡啊,杀的杀,打得打……咱们都是血肉之躯啊,不值当,不值当,让他们去改,更何况,你也是三品官,你受的影响不大。”
冯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四维。
“子维兄,孔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