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张居正的改革,是为了更直接的挽救朝廷的颓势,所以,他想用猛料。
但朱翊钧却想着,还是要从大士绅,大商人的手上下功夫。
历来国库亏空,要吗从百姓身上下功夫,要吗从商人士绅身上下功夫,但,统治阶级第一个选择还是老百姓。
税收折银,这是必须要发展的,可收什么银钱,还是要从开始的时候,就要定下来啊。
朱翊钧抬头看向冯保,缓缓说道:“大伴,此事你办得不错,这么大的动作,朝中也没有什么议论,这些银子,先存入内库,日后再做妥善安排。”
冯保恭敬应道:“是,陛下。”
正当朱翊钧还想再多说什么的时候,张鲸快步走进了乾清宫。
他先是行了一礼后,便赶忙说道:“陛下,南边传来消息,船已经开了。”
朱翊钧听着张鲸的话后,点了点头:“他这样消失了,张四维那边没有什么动静。”
“陛下,不知怎的,张四维好像没有收到他儿子失踪的消息,张府没有任何动静。”张鲸赶忙说道。
听着张鲸的话后,朱翊钧笑了笑,人世间果然充满变数,自己手中权力一个小小的任性,便将这个张丁征的一生都改变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翊钧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张丁征会成为朝廷在开海大业上的白手套……
而在遥远的大海上,三艘海船并排前行,最中间那艘最大的海船上,船工们人来人往。
这个船队是金陵沈家成立的金陵商号,规模不算太大,总共只有五条船。
而张丁征站在摇晃的船头,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汹涌,似有无尽的力量在涌动。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却也晃得人眼睛生疼。
张丁征背着手,傲立船头,虽然穿着粗布衣衫,露着两只胳膊,但多少还是有点气质在身上……
”小二,妈的又偷懒,快点来干活……”
“是啊,这家伙天天把自己是公子哥的话,放在嘴上,光想着指挥咱们,沈大哥,你才是咱们这班次的次长啊……”
听到喊话,张丁征只能苦笑一声,而后跟着他们这个班次的人干活。
张丁征上船都十几天了,刚开始的时候,非常不习惯,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白皙的面庞,帅气的模样。
然而,一踏上这艘船,一切都变了,刚上船的前两天,吐得昏天黑地。那种难受,让他几欲崩溃。
即便上吐下泻,他也得干活。
刚开始,他的手娇嫩得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磨破了皮,血珠渗出,疼痛钻心,过了几日后,伤好了结疤,疤好了生了茧,现在干起活来,也没有像之前那么痛苦……
现在,他竟然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觉悟。
刚刚上船时经常挂在嘴边,自己之前如何如何的话,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