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下一步不会炼丹吧……”朱翊钧喃喃问道。
而听完朱翊钧的话后,原本还表现淡然的李太后,一下子便不淡定了。
“哎……陛下倒是提醒了我,你皇爷爷的丹方收录在哪里,他只赠我道典,却没有赠我丹方啊……”
朱翊钧看着李太后,苦笑一声:“朕差人,给母后寻来,不过,母后修炼重要,您的身体也重要啊,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
李太后微微摇头,看着朱翊钧道:“这辟谷并非不食,乃是一种修行之法,道家有云,‘不食者神明而长寿’,然此非全然断食,母后在辟谷之境,虽减食谷米,却也会适当吃一些果蔬、药饵等,可使体内清气充盈,浊气排出,身心皆得以净化……”
朱翊钧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他从李太后的宫殿离开后,便让张鲸去传膳,送到乾清宫。
而他带着冯保等一干随从慢慢的朝着乾清宫而去。
走着走着,朱翊钧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冯保问道:“皇爷爷身边的那个,那个黄锦还好吗,母后要炼丹的丹方呢,他是皇爷爷的“炼丹童子”知道的也多一些……”
“陛下,黄公公早埋了……”
“隆庆六年,先帝与陛下前往永陵,也曾见到了黄锦,在御驾离开永陵之后的第二天,黄公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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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冯保略略停顿。
朱翊钧叹了口气。
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到万寿帝君之时,好像还尿在黄锦身上了,此番听到黄锦已经死了,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深秋了……”
“陛下,已经入冬了……”
“那黄锦埋在永陵了?”
“陛下,那怎么可能,皇陵乃龙根所系,尊贵无比之地,我等不全之人,岂能埋在那里……黄公公在世的时候,风光,走了以后,也是一卷草席裹身,一个孤坟罢了……”
“草席裹身?黄锦可是皇爷爷身边最为得宠的太监,朕记得他当年在宫里面可是有着诸多的子子孙孙啊,他们都不管吗?”朱翊钧说完之后,便感觉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与人设不符了。
人走茶凉罢了……
冯保闻言,苦笑一声:“陛下,我等是不全之人,哪来的子子孙孙,黄公公在世宗皇帝陛下身边的时候,他是老祖宗,到了永陵之后,只是个无用的老太监,往昔的情分只能淡了,陛下聪慧,但关乎人情冷暖之事,却不甚了解。”
说这些话的时候,冯保的内心是凄惨的,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朱翊钧闻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冯保:“冯大伴,你好好的辅佐朕,你走了以后,朕给你的墓碑题字……”
听到皇帝陛下的话后,冯保愣住了。
提字。
还是墓碑上的,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而朱翊钧还在继续的说着:“到时候啊,在北京城外,找个地方,圈一块地,以后对朝廷有功劳的宫人们,全部葬在那里………“
“到了清明的时候,朕也会让宫里面的宫人们,去那里祭奠烧纸,你呢,会是第一个葬在那里的人,又有朕的题字,谁去了,都要先给你磕头,祭奠……朕说到做到……”
朱翊钧话音刚落。
冯保已经老泪纵横……
随后冯保跪下身去。
而他身后的那十几名随从太监,也同样跪下身去……
“陛下,奴婢是阉人,若是说了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那是对玷污了陛下的圣德……”
“奴婢只能伏地叩拜陛下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