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朴作为第一个求情的重臣,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高拱。
“阁老,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阁老,事先没有任何风声,这就把你罢官了,徐阶离开京师,尚且是自辞而去,您这……这不公平……若先帝还在,岂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阁老,您不能走,我就不信了,先帝走了,咱们大明朝便没有王法了……”
高拱望着围上来的众人,缓缓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现在尚在宫门之外,若是任由这些人再多说什么,只怕被罢官的不只自己一人了。
“诸位,莫要再为高某强争了,此乃天意,天意啊!”他声音颤抖,满是无奈与沧桑。
到了此时,他还是把自己的失败,归作天意。
“阁老,难道就这般任人摆布?”
高拱惨然一笑:“能得诸位这般情谊,高某此生足矣。只是如今形势,不可再强出头,否则牵连更广。”
众人闻言,皆悲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诸位,不要相送,高某现在只是白身,还是天家定的有罪之人,与我接触久了,只怕,引火上身……”
说完之后,高拱便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
而一直并未上前的郭朴,却走上前来,搀着高拱。
高拱看到郭朴,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同乘一车,前往高府。
马车还没有走多久,便被兵马司的士兵拦截。
拦截的一名千户,走上前来,对着马车高呼一声:“高拱,不准回府,绕道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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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神情严肃的兵士们,只能吩咐车夫绕道离京。
这车夫只能驾驭着马车,掉头从其他的方位离开京师,可还是没有走多久,便又被一对甲士拦住了去路。
“高拱,太后口谕,你已无官身,不能再坐马车,本将军自掏腰包,为你雇了一辆牛车,让你乘坐归乡……”
“本将给你带来了一件粗布衣裳,在马车上换好以后,下车,换乘……”
坐在马车中的郭朴实在忍耐不住,却被高拱拦下,他遵从了这个将领的命令,将自己的大红色官袍褪下,而后穿上了粗布外套。
换好之后,高拱看向郭朴:“郭公,无论如何,你不能辞官,你要在京师,好好的辅佐陛下,不让其受奸佞蛊惑,不负先帝之恩,让陛下成为一代明君……”
高拱说完之后,眼含热泪。
原来病榻托孤,并不是自己的荣誉,而是自己的催命符……
对于高拱的嘱托,郭朴摇了摇头:“阁老此去,郭某也不愿在京为官了,以后朝堂之事,与郭某毫无关系……”
郭朴,字质夫,号东野先生,河南安阳人,他出生于世代清风的家庭,家风淳厚朴实,他在嘉靖年间便入阁,成为大明帝国中枢最重要的角色,可他不改生活俭朴的习惯,,虽身为两朝入阁的重臣,但他为官四十年,吃穿用度与从前无异,父母在老家依然过着简朴的生活。
历史上的他,在高拱隆庆年间斗争失败,被迫离职之后,他也告辞归乡……
而此时,高拱被两宫太后驳斥,离京。
他的精气神也倍受打击,不愿再呆在朝中这是非之地了。
此时高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下面的兵士们催促,只能叹气下了马车。
穿着粗布衣裳的高拱,看着面前堆满货物的牛车,叹了口气。
那赶牛车的车夫有些急迫:“快上车,我这只到通州,到了通州之后,你要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