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陈洪跟着朱载坖一起到了他曾经居住的宫廷住所,到了院外的时候,朱载坖轻声叹息,而后转头看向陈洪:“孤自己进去。”
“是,殿下。”陈洪点头应是。
而后,朱载坖缓缓踏入那曾经无比熟悉环境,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他的过往。
他静静地站在庭院中,思绪飘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是一段漫长而又痛苦的时光。
那时的他,不被父皇喜爱,在这偌大的宫廷中,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他性子软弱木讷,面对众人的轻视与冷落,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与无助深埋心底……
那些年,他看着其他皇子受尽恩宠,而自己却只能在角落里默默观望。
他无数次在夜里独自哭泣,不明白为何自己得不到父皇的一丝垂怜,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独的小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温暖。
然而,时光流转,不可他一步步地改变着自己。他学会了伪装……
朱载坖走到了门口,推门进入,里面的陈设摆放与十几年前,并无不同,不过,他却已经变了。
他成为了皇太子,站在了曾经渴望的高度,仿佛是对儿时是一个很好的宽慰,但朱载坖清楚,过去的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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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自己原来的住所后,朱载坖心中的喜悦已经消散许多了,只剩下感慨万千,那些过去的无助与痛苦仿佛还在眼前发生……
他长叹一口气,而后又环视了一番自己曾经的房间,随后毅然而然的转身走出。
当朱载坖走出房间后,被阳光遮射闪了一下眼睛,他看向那个阳光折射点望去。
只见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出一抹金黄的光芒,好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视线中远处的天空中,晚霞如绚丽的锦缎,却又带着几分落寞与惆怅。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对自己的母亲问了很多话,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远远瞧见父皇,他对自己避而远之,回到居所,便询问母亲:“母妃,父皇为何不愿见我,即便见到也是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傻孩子,哪有做父亲的不愿见儿子,你父皇有苦衷,至于厌恶的眼神,是你想多了。”
皇太子朱载壑病逝,朱厚熜大为伤心,痛哭流涕。
也是在这里,朱载坖对母亲说:“母妃,死的人若不是二哥,是孩儿的话,父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傻孩子,别说傻话,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
“母妃,你的生辰孩儿想入宫见您……”
“不要来了,你父皇不会允许的。”
……………………
风轻轻吹过,庭中的花草微微摇曳,似是在为他的过往而叹息,而朱载坖眼中的泪水,在此时流了下来,他拨开自己的冠疏,轻轻抿了一下两眼的泪水,笑了笑说道:“还真有飞虫……”
虽然他是笑着说出口,但亦有哭腔。
嘉靖三十三年正月,朱载坖的母亲杜氏去世。
他也失去了最后的一个依靠……
母妃生前就不受宠,死后亦被父皇压住葬礼规格,要求以“常礼从事”,不准按照成化朝时纪淑妃的规格,也不准按照洪武时孙贵妃的仪制,不准朱载坖以亲子之谊服斩衰三年,百官不服丧服,只服浅淡色衣服致祭,宣读册文时平立不拜,亦不追封杜康妃为贵妃等等。
一系列不平等的事情,降临在了朱载坖的母亲身上。
木讷,软弱的他第一次萌发了反抗的想法,可四下望去,他只有高拱,一个不到五品的老师…………
“母妃,孩儿当上皇太子了……儿子亏欠与您的,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