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人。
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可以吗。
他想跟季清欢一起在旷野里骑马,看路边的野草摇枝儿,在冬天让雪花飘在脸上,夏天一同淋着雨去采莲,是打打闹闹也好,是挨着季清欢的骂也罢。
他想去嗅嗅南部以外的风,想要自由!
天很大,土地绵延万里。
他想去到季清欢的身边,哪怕是风雨飘摇着浪迹天涯,都好过被死困在这里当畜生!
说不通。
说不通......
就都别想好过了!
满室凌乱,能砸的东西都让韩枭砸了个遍。
眼睛能看到的不论是什么,他身上骨头还没长好,却要拼尽全力的砸个稀巴烂!
疯了,疯了。
韩王已经惊得脸都白了,急忙跟在旁边护着儿子。
不让儿子发狂伤了身。
“枭儿你停下,枭儿!”
“啊——”
韩枭悲戚的吼着,摔砸不停。
“我从小就不喜欢霸权,也厌烦坐镇朝堂!”
“我的前路原本可以很宽广,我也可以像季清欢或别的孩子一样,朝气蓬勃。”
“我困在王宫里好多年!”
“谁理会过我。”
“为什么就非要逼我、踩在您的脚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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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己也说,先皇的心思本就不在朝堂,国破家亡是必然,为什么要逼我走先皇的路?”
“您与先皇的父亲,有何区别!”
“不许胡说,”韩问天急的抱着儿子往怀里搂,眸色僵直的念叨,“枭儿你醒醒啊,快醒醒,别发疯了,枭儿?”
韩枭听见这话却更暴怒了,吼的无力。
“是谁该醒醒?”
“这座王宫里到底是谁该醒!”
“......”
“砰!”
韩问天出手,击打后颈让韩枭昏过去了。
他粗喘着大气,一双浑浊的眼眶泪意朦胧,紧紧抱着浑身软下来的儿子,瘫坐在地上,手心摸着韩枭紧闭双眼的苍白面庞。
韩枭的一双手掌在流血,是刚才砸东西的时候被划伤的。
“....为何会如此啊,我的儿,枭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韩问天洒着泪,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儿子掌心。
忽然想到多年前——
那时的儿子约莫三四岁,生的又乖又漂亮,某天他忙完了回到内殿刚坐下,疲惫的直叹气,儿子羞怯的踉跄走过来,摊开小小的掌心。
那是几瓣已经枯了的橘子。
他的枭儿把最甜的半只橘子,藏在掌心里,从早上藏到晚上,留给他吃。
父王,您吃橘子。
父王,我长大了定要好好念书,帮您的忙,不叫您累。
枭儿会努力比过季家哥哥,不叫您丢脸。
枭儿心疼父王,捶捶背。
父王,母妃说您是天底下最、最英武的儿郎。
枭儿理应崇敬您。
“......”
“我的儿啊。”
寝殿里,老王爷抱着双手淌血、浑身骨头都折腾到零碎的儿子,擦着韩枭眼角无意识滑落的泪,又忽然想起这些伤是如何来的。
仿佛是在季家人离开南部的那天。
韩王愣了一下。
若.....
若韩枭心底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