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韩枭一急腿也不瘸了,上窜下蹦要逃离逮住他后脖颈的这只手。
“父王您放开我,这么多人瞧着呢我不要面子?”
“....面子?你别逼我在年关的时候抽你脸上!”
这孽障还知道什么叫脸面吗。
丢尽了,全都丢尽了。
韩问天一边骂着,一边拎着儿子往回走。
时不时抬脚踢韩枭屁股,动作就跟踢毽子似的。
华丽的衣袍在韩枭屁股后面甩来甩去。
“瞧瞧季清欢,再瞧瞧你!”
“你什么时候能争口气?啊?”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怎么人性差这么远,你但凡学他三两分乖顺与听话,我也不必费心了!早晚要气死在你手里。”
“人家季清欢对他爹是什么态度,再看看你!”
“老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够了!”
韩枭一直忍到最后,猛地停步。
用手臂打开他爹的手。
“您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生出我这个儿子,我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摊上您这样的父亲!”
“...你个孽障,你说什么?”
韩问天怒沉着脸。
“......”
朱红色的露天宫道里。
两对父子各占一头。
左边那对父子亲亲热热搂抱着,说着父子间的贴心话。
右边这对父子冷眼相对,吵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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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枭气的眼眶泛红,忍不住讥讽道。
“我哪里说错了,您口口声声说季清欢对季沧海什么态度,那您对我是像季沧海对他儿子那样吗。”
“季沧海会这么拎着季清欢训斥,随意踢打?”
“季沧海会无时无刻羞辱季清欢,极力打压没有一句夸赞?”
“他也如您一般每天指着季清欢的鼻子骂,骂他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他会卑鄙到利用亡妻遗物,威胁自己的儿子?”
父慈子孝。
父不慈爱,子要怎么孝顺呢。
“......”
韩问天听的瞳孔发颤,被问的脸庞涨红浑身直抖。
韩枭心绪黯然的忍着颤音,问出最后一句。
“您自己就没比得上季沧海,又凭什么非要我学季清欢,不可笑么。”
“——啪!”
韩问天忍无可忍,像是恼羞成怒的猛然甩出一个巴掌。
打的很重。
这是他第一次抽韩枭耳光。
韩枭脸庞被重力打的朝另一边偏过去,嘴里瞬间冒出血腥味儿,嗡鸣的耳道和脸庞也都泛起火辣辣的疼。
疼的他眼眶冒出水汽。
鼻尖也被过度吸进鼻腔的冷风激红了。
周围陷入死寂。
侍卫们早在父子俩吵起来的时候就退远,不会有人过来劝一句。
“......”
好烦啊。
韩枭好厌恶这个没意思的人间。
心脏就如一盆被冷水浇灭的潮炭,从早就千疮百孔的肉洞里,冒出一阵阵焦糊恶臭的浓烟。
宫道里的风也很冷,简直冷到骨子里。
他用舌尖抵了抵麻疼的口腔,撇脸嗤笑:“打吧,你不如打死我.....”
“啊,没错。”韩枭又说。
韩问天不明所以:“你——”
却见穿着一身纯白色衣袍的少年,眉眼间丧气到有些疯癫了,苍白脸庞浮起指痕,眸子红的厉害。
韩枭抿唇。
抬手从自己腰侧拔出一只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