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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离开后,法正询问道:“子让,这些人可都是盘旋在洛阳城的蠹虫,今日他们偷夏侯惇的粮食,以后就会偷我们的粮食,子让真的准备接纳他们?再者说,他们现在势力盘根错节,轻而易举就能打开洛阳城的城门,再让他们发展下去,将来洛阳岂不是成为他的巢穴?”
“孝直兄难道不觉得,罪魁祸首是夏侯楙?”
“子让啊,你可得知道,那夏侯楙年纪轻轻,又久在行伍,好勇斗狠,即便有倒卖军粮之心,又怎么会精通里面的门道?恐怕这大头还在这几大世家手中呢。”法正倒也不是正人君子,可是他想着攻陷了洛阳城,夏侯惇的粮食就变成了他的粮食,他的粮食被人偷了,难道不记恨吗?
“孝直兄提醒的是。只是孝直兄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虽手握雷霆手段,却胸怀圣贤之心,所以,我愿意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法正摸了摸下巴,相处以来,张谦确实不是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只是张谦此时脸上的笑容,很明显是包藏祸心,啊不是,是运筹帷幄。
“子让啊,为兄待你如何?”法正打起了感情牌,目的就是为了听张谦一句实话。
张谦嘿嘿一笑,“孝直兄还记得我刚才与陈三是怎么说的不?”
法正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
张谦说的是:陈王李吴几家为了王师早日挺进洛阳,甘冒风险从洛阳城内为大军窃取物资粮草。
“到时候我会低价购买他们的物资粮草,他们同意,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先前承诺的子弟为官也会一一实现;如果他们贪婪成性,不可救药,我不介意施展雷霆手段。刀和口舌都掌握在我们手上,如何炮制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张谦并不是要一网打尽,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除去这几家,以后库房出现漏洞,还是会出现新的蠹虫。要做到根除蠹虫,必须要有好的木料(制度),还得勤打扫(改革)。
但如果城内这几个世家觉得自己可以把好处都给占尽了,那张谦只能送他们上路了。
“孝直兄,我们接下来,还是谈谈如何用兵的事吧!”
法正点了点头。
“洛阳城内还有近五万大军,不过夏侯惇已经被子让吓怕了胆,正面作战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此番若是北面和西面的城门可以大开,那便由张飞黄忠两人各带一万精兵杀入城中。”法正说道,“南门虽然一时无法攻进,但也可由张任佯攻,以分散城内的兵力。至于东面,此时积雪刚刚融化,大军不利于奔袭,便由魏延带人以围猎的方式进行驱赶,待夏侯惇兵乏马困,山穷水尽之时,再将其生擒活捉。”
法正的思路张谦基本同意,“孝直兄,我倒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夏侯惇和于禁的大军已经多番溃败,与其剿灭他们让曹丕征集新的大军,不如将这些兵全部驱赶到河北。”虽然盛世一到,人口繁衍是很快的事,但非必要之时,张谦还是希望能少死些人。
法正一听,若有所悟,他也佩服张谦每一次都别出心裁。
曹丕要征兵,不仅要治下有人,还得有粮。有这些老兵占着坑,曹丕就无法征集新兵。
可是这些兵已经被张谦吓破了胆,而且故意放一条生路更显张谦的仁义,此番逃回去再把优待俘虏的事情一传,下次交战,胜负还用说吗?
“自古征战之人,攻城者勇,攻人者凶,唯有攻心如子让者,既仁且义,而敌无所拒也。”法正由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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