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张侯爷现在位高权重,应该没有精力来写这种东西。”
……
襄阳办公处。
庞统看着文书,对张谦说道:“我先前可是听子让你放出豪言,说什么‘试问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又有言道,‘操以我主为敌,我主必是他最称职的敌人’,怎么你这最后写的平平淡淡,寡然无味啊?”
张谦瞪了回去,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一开始让你们写,一个个都不想在我面前丢人,罢手不写,现在我把平生所学都用了出来,你倒挑毛病来了?
好你个小鸡仔,一点情商都没有,以后不带你玩了。
“士元此言差矣,依我看,子让这篇文书,写的恰到好处。”诸葛亮手拿着羽扇自信的说道,
“士元你想想,这子让即便拿出真本事,辞藻华丽,气势惊人,又能超过陈琳为袁绍写的《讨贼檄文》多少?可那陈琳现在是什么下场?”
“陈琳为袁绍写的檄文中,处处彰显自身气势,贬低曹操,可是这篇赋起到了什么效果?袁绍未及出兵,便志得意满,麾下文武也把一枪热血在出征前耗尽了;而檄文更是激起了曹操的反抗之心,麾下更是个个有雪耻之心,背水之念。”
“在我看来,陈琳的檄文确实写得好,可是这檄文只成就了他一个人,反而害了袁绍。”
“再来看看,子让替主公写的告天下书却不然,从头到尾,子让都不攻击曹操的私德,而是立足于实际, 把曹操一桩桩、一件件罪行公之于众。而这里面,董承是外戚、孔融是名士、华佗是神医、庶民更是大汉根基,子让几句话下来,就让曹操把各个阶层的人都给得罪了。”
“再往后,你看,子让站在主公的角度,并不自夸,反而处处显得卑微,屡屡提及四方贤才的相助,这有没有使你想到高祖曾经说起的‘大风起兮云风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陈琳的檄文把袁绍摆在了老高老高的地方,使得袁绍孤立无援;可是子让却是替主公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人。我听说,当初曹操看到了陈琳的檄文治好了头痛,可现在,曹操若是看到子让替主公写的《告天下书》,恐怕反而是没头痛要变得头痛了。”
诸葛亮面带微微,条理清晰的分析。
张谦看着诸葛亮,满眼鼓励,不停的点头,意思是:说得好,你多说点。
庞统恍然大悟,对着张谦拱礼,“子让动晓人情,难怪主公一字不改,就让人发了下去。”
诸葛亮看了张谦一眼,继续说道:“还不止如此,士元可知道,我先前告诉子让,造纸一术有所突破,所以子让写的,现在可不仅仅是传于少数人之手,而是可以分发四方,告知天下,子让故意写的直白朴素一些, 便是为了让稍微识得几个字的百姓都能看到曹操的罪行,内心更偏向主公。”
庞统张大了嘴巴,原来还有这深意?
张谦用衣袖遮着脸,搭在桌子上,心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把造纸术突破这事写到孔明的传记了,还得标注时间节点,不然孔明能看穿自己的“良苦用心”,后人反而怀疑自己就这点文采,要是进而质疑以前那些诗不是自己写的,那不是清誉都毁了?
不行,史官呢?
刘备身边居然连个史官都没有,是时候安排一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