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空口白牙,便想向我主借取江陵,先生不觉得有些过了吗?”鲁肃为人赤诚儒雅,但是利益面前,却从不松口。
“子敬说的哪里话!”张谦反驳道,“益州沿江之地,我主可供吴侯随意挑选,这哪里谈得上空口白牙,又哪里谈的上‘借’呢?”
“益州山高水险,距离江东甚远,我主得其地却不能得其利;江陵却是荆州腹心,南郡要害,两者岂能相比?”
“子敬此言差矣!”张谦摆了摆手,“若得襄阳,南郡百姓才得安稳,南郡土地才得以耕种,否则,空有江陵,即便陈兵十万,也难以抵抗曹兵骚扰犯境。于吴侯而言,江陵不过是一个鸡肋之地!”
“何为鸡肋?”孙权问道。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孙权思考了一下,周瑜得到南郡之后,光是建城,就耗费了巨资,若是要再往南郡迁移百姓,这又是一笔天大的花费,最关键的事,若是江陵一直在东吴手中,那他要面对的就是曹操和刘备的夹击。
“公瑾身经百战才取得江陵,先生莫非以为以鸡肋作比就可使得我主主动放弃江陵?”鲁肃问道。
“当然不是!”张谦一口回绝,“我听闻子敬效忠吴侯前就精通商贾之道,商贾何以取利?此之破缕,彼之锦衣,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不过是互通有无,互利互惠,合作双赢罢了!我主与吴侯精诚合作,已有赤壁之胜,周都督进攻江陵之时,我主亦曾派关张二位将军协助,事成之后丝毫未取,如今曹操陈重兵于合肥,以东吴一己之力势必难以同时防守两面,以吴侯之聪慧,自当知晓如何舍弃己弊,扩大己利。”
“先生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只是先生既言商贾之道,又能拿出什么诚意来交换江陵呢?”鲁肃听闻张谦这么说,自然知道张谦所言和孙权所想一致,不过,江陵可以让,但是不能白让,于是乎,鲁肃与孙权对视一眼,问出了这番话。
“当初刘表想让荆州,我主拒而不受,如今孙刘已然结盟,我主岂肯徒受吴侯之地?若非我主志在中兴汉室,我主此生闲居公安已足矣!”张谦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子陷入曹操之手,我主夙兴夜寐,寝食难安,吴侯若肯予以方便,我主愿献上最大的诚意。”
孙权与鲁肃对视一眼,说道:“我孙氏亦是大汉臣子,父兄都曾为汉室立下汗马功劳,若江陵是我一人之地,自无需刘皇叔付出任何代价,可是江陵乃是战士苦战所得,南郡土地更是百姓衣食所依,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战士寒心,让百姓无依啊!”
见张谦用大义来压,孙权则是扯出了民意。
张谦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老狐狸,同时,也越发觉得刘璋这个益州之主的难能可贵了!
见张谦沉默,鲁肃开口道:“不知道先生所谓的诚意具体是什么?”
“若说土地,我主现今连半个荆州都不到,又如何比得上吴侯雄踞整个江东?”张谦摇了摇头,排除一个选项。
“若说文臣武将,东吴三世基业,贤臣猛士多如繁星,车载斗量,更是无法与东吴相比。”张谦继续用排除法。
“若论钱粮,江东富庶,更兼吴侯励精图治,大汉州郡之中,若论第二,何处敢称第一?以上三者,恐怕皆非吴侯之所急,亦非我主能表诚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