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让,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帐内,刘备对着张谦说道,因为张松回到营帐后,就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画出了西川详图,劝谏刘备以抵抗张鲁为名攻取刘璋,然后自立。
结果刘备拒绝了。
“主公,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吗?”张谦反问道。
“呃!”
刘备惊愕了一下, 他以为张谦诸葛亮的意思是,在没确定张松是真投靠还是假投靠之前,先推辞,等献出真心后,就以张松为内应,顺势答应下来呢!
“主公,张松求功心切,所以按照他的计策,主公即便是得到了益州,也只能得到一半的民心。”
“子让,那你的意思是?”
“敢问主公,是否有占据益州之心?”
“岂能没有!”刘备看着张谦说道,“江陵城曾付之一炬,城墙残破,以周瑜之才尚且攻打了这么久,更何况那襄阳城,如今想到那坚城我曾经唾手可得,我心中岂能甘心!”
“那主公今日为何拒绝呢?”张谦问道,心中暗想:难道刘备当初没有看到襄阳城的易守难攻之处,所以才轻言不取?
莫非他当真不知兵?
“我每每败于曹操之手,靠着宗亲刘表之助才得以苟延残喘,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起色,难道我就要对同宗下手吗?若是这样,我的良心会非常不安的!”
张谦想到刘备在临死的时候告诉阿斗,自己是个德薄的人,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敢问主公,愿得益州之名,还是益州之实?”
“子让的意思?”
“主公可相信益州有龙气?”
当初刘焉劝灵帝废史立牧,本选择的地盘是交州。可当时,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肆聚财,贪婪成性。于是益州人董扶对刘焉说,益州有天子气,由此刘焉改任益州。
“此庸人之见,成大事者在于百姓,岂能凭借虚无缥缈之气?”
“既然如此,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主公,益州非但没有天子气,而且还有一大弊害!”
“子让是说?”
“主公,世人皆言,高祖因巴蜀而得天下,可高祖之时,与今大不相同。高祖之时,因避战乱,蜀中多为外来之人,蜀中本地之人也并不富裕;可如今之时,蜀中世家根深蒂固,与外来之人矛盾重重,主公若取益州,必深陷此中。而且高祖成帝之后,蜀中并未有多少照拂,历代皇帝皆将之视为罪犯流放之地,因此如今益州之人,多不愿战。”
张谦这番话把刘备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刘邦当初是从巴蜀出关中,然后得到天下的,所以刘备自然而然想要复刻这个过程,而且诸葛亮在隆中对中,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张谦这番话很有道理,什么地方的人最愿意作战?当然是,越穷的地方越能战!如今蜀中的生活太安逸了,只要打仗,他们的日子肯定没以前好,所以民心不可用。
其二,蜀中山多,为了对付蛮夷人,历代皇帝经常往巴蜀流放罪犯。而这些人的后代自然也就与大汉离心离德。最关键的是,打完仗了,这些人看不到好处,还不是回家种地?难不成还能将国都定在巴蜀?
“子让的意思,巴蜀不可取?”
“不,主公,如今天下割据,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但是我们与其以战取地而失民心,不如借地经营,出汉中,取雍凉。”
“借?”
“没错,只要主公不在意益州之主的名义,我便为主公借来益州!”
“我志在兴复汉室,区区州牧之名,何足挂齿!可是蜀中之人并非碌碌,刘璋也非昏庸之辈,子让谈借,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