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家中。
张松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愣神了一会才看向法正,“孝直,这蜀中上下只有你一人能为我仗义直言,为兄真的感激涕零啊!”
张松想要起身向法正道谢,可是无意之中又触碰到了身上的伤痕,嘴中发出“嘶嘶”的呻吟。
“子乔兄,这……”法正一把抓起张松的手,掀开衣物,上面竟全是伤痕,“那曹贼居然如此狠心?”
“曹贼刚愎自用,将赤壁之败归在我主不肯尽心之上,我苦心劝谏,曹贼恼羞成怒,居然派人把我打了出来,孝直,我的脸都快丢尽了!”张松说着真的哭了起来。
事实上,张松先到江陵,后又赶到襄阳,曹操根本不见他。
而后,张松偶然发现曹操做的诗居然是张谦早就写下的,于是他大肆宣扬此事,以引起曹操的注意。
后来曹操接见他时,也没问他益州之事,而是问他:“你兄长说刘璋之所以不肯生擒张谦,是因为有小人谗言,说杀害贤士有损刘璋声名,不知道这小人说的是谁啊?”
然后张松就和曹操据理力争,若不是曹操身边之人苦劝,他已经被曹操给杀掉了。
“子乔兄,你受苦了!”法正抓着张松的手说道。
“我一人受点委屈倒是不算什么,只是偌大的益州,让要张鲁给占了去了!”张松垂头丧气的说道,随即又抬头紧紧盯着法正,“孝直,我听说你今日于堂上说,与其劝曹操发兵,不如向刘皇叔求救,此事可是真心实意的?”
法正看着张松,缓慢且坚定的点点头,“子乔,曹操虎狼也,刘备乃是大汉皇叔,我们不襄助明君,难道要襄助虎狼吗?”
张松略显不安的说道:“只可惜先前堂上我们没有劝刘璋出援兵,更与那张子让有口舌之争,如今皇叔脱困,而我益州陷入危难,他们又如何肯帮忙呢?”
“子乔兄何必这样想,于私而言,我们与那张子让虽有口舌之争,可是若没有我两劝谏主公为名声计不要亲自动手,恐怕主公受黄权王累蛊惑,早就把张谦献给曹操了。所以,我们非但与他无仇,而且还有恩。”
“至于于公,子乔兄,你不觉得……”法正放慢了语速,声音变得深沉,“我们不该给益州另寻一个明主吗?”
张松听完一掀被子,作势要去取架子上的宝剑,嘴里怒斥道:“法孝直,我以为你是益州忠臣,没想到居然说出这等悖逆不忠之言。”
法正闭上眼睛,头扬向一边,“子乔兄,我待你是君子,才与你说这般交心之话,你要是想用我的人头请功,那你就砍了去吧!”
张松看法正面色严肃,知道他不是有心试探,于是长剑归鞘,说道:“不瞒孝直兄,我回益州路上一直在想,天底下除了刘皇叔还有谁能救得了益州?”
“再无他人!”法正肯定道。
“可就怕我等相信刘皇叔,刘皇叔却不相信我们啊!”张松担心的说道。
“子乔兄,刘皇叔信义布满四海,且礼贤下士,我两诚心投靠,刘皇叔岂有弃之不顾之理?”
法正反问道。
“而且,此时刘皇叔新胜,却也人困马乏,益州若能伸出援助之手,刘皇叔岂有不扫榻相迎之理?”
法正苦心孤诣的劝说道。
“子乔兄,曹操兵多将广,谋士如云,我等投靠,最多不过小恩小惠。可是对于此时的刘皇叔,那可是……”法正就差把“从龙之功”给说出来了,“他日少说也得主宰一州,便是封侯拜相,效仿光武旧事,高挂云台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孝直兄言之有理。”张松怦然心动,接着又说道:“个人荣辱事小,为益州百姓计,为大汉苍生计,理当请刘皇叔入主益州!”
“子乔兄说的极是,只可惜那张谦不知我等心意,如此重要之时居然离开了益州……”法正说得垂头叹气不已。
“这不正好?”张松说道,“那张谦缺乏远见,正好由你我亲自向刘皇叔言明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