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处。
秦宓,乃绵竹学士,少有才学,州郡几经征召。
绵竹,本是益州州治所在。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与诸子意图长安,后密谋败露,诸子被杀,绵竹大火,刘焉所造乘舆车具(天子所用的车架)千余辆一同被烧,刘焉不得已迁州治到成都。
秦宓在成都只有一处小院,见到张谦到来,秦宓无喜无悲,只是客气的将张谦引入正堂。
“前日堂上一番应对,没想到竟连累子敕先生为小人进馋,实是在下的不是。”张谦道歉道。
那日张谦与秦宓在刘璋面前一番应对,后来被秦宓的敌人构陷,说是秦宓早与张谦有所勾结,这番应对是早就串通好的。
刘璋虽没有相信,但也没有为秦宓辟谣。事后,秦宓直接留书一封,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辞去了佐吏一职。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秦宓呵呵一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子敕先生这番话要是让人听到,传到刘璋耳边,恐怕大祸将至。”张谦听到秦宓吟诵屈原的诗句,说他有今日的遭遇,全在于小人善妒,主君不明。
秦宓晃了晃杯子,不在乎的说道:“刘璋若真有这份果断,益州也不会落到磕头请降的地步。”
张谦点点头,刘璋确实不算庸碌,不过他性格之中带着怯弱,遇事多是以妥协为主。
“子敕先生倒是对刘益州知之甚深,如今先生辞去职务,不知道今后有何打算?”
“秦宓不才,却也颇有家资,日后还当返乡归故里,种田为生,读书为乐。”秦宓慷慨的说道。
“先生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实是当世君子。”张谦称赞道。
“先生过誉了,比起先生不避鼎镬,深入益州,为刘豫州四处奔走,在下这点浅见薄识,算得了什么!”秦宓听到张谦夸耀自己,脸上真诚一笑,随即又问道:“不过先生既是为刘豫州求援而来,为何不去拜访刘璋重臣,反而来我这个在野之人呢?”
秦宓十分不解,便是他没去职,就刘璋连他名字也没记住的职位,也助不得什么大事。
张谦莞尔一笑,说道:“小人在朝,百姓反遭其害;君子在野,芳馨仍惠十里。我来见子敕先生,一来是为了君子相会;二来嘛,则是带来了百金,以应前诺。”
先前张谦曾公开说,谁能回答上来“天有头乎”,就给与一百金的承诺,所以这次张谦就是来应约的。
张谦说完,就对着外门招呼一声,于是,关平就带着两人将满满一箱子钱抬了进来。
秦宓一愣,百金,就是万钱。
他以为张谦就是搞个噱头,没想到他真的把钱送来了。
“区区一唇齿游戏,寻常小问,真值百金?”秦宓问道。
“当然,难道先生觉得百金过多,怀疑我别有用心?”张谦反问。
秦宓沉默了一下,心中暗自揣测,张谦行为看似不羁,却是处处别有用心
过了一会,秦宓大笑道,“区区百金,有何不敢!”
秦宓说着,端起杯子,站了起来,问道:“先生近日不知有何打算?”
“打算谈不上,不过蜀中山色壮丽,正准备四处探访一下。”张谦淡淡的说道。
“既如此,容宓为先生介绍一二……”
……
第二天。
李撰和尹默正在院中下棋,关平和刘封则是心事重重的走了进来。
“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