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病房里只剩下林间鹤一人。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晚风吹过脸颊,有些痒,也有些凉嗖嗖的。
一个身影出现在病房内,那人走到病床前,林间鹤的睡颜映照在月光下,白天的爆炸让她的手臂出现了一道很严重的擦伤,临近夜里有些发烧。而在完全松懈下来后,她的身体就好像被钢筋捶打一般,浑身都在疼痛。因而此时她也没有发现病房内多了个人。
金发女人俯下身子,瞧着少女头上绑着的绷带,还有身上因为爆炸而出现的细小伤口,密密麻麻,一条手臂还挂在身前。
贝尔摩德将手贴在少女额头上,烧灼的触感让她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怜惜。
昏睡中,林间鹤注意到自己床前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金色长发异常明显。她的手很凉,贴在额头上很舒服。她几乎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却因为高烧的缘故,几乎处于昏迷与睡眠之中,无法醒来。
只是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莎朗姐姐...”
贝尔摩德面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用手将少女凌乱的发丝梳理干净。
“你真是一只,固执的小狗...”
就这样又盯着林间鹤看了一会儿,她起身摁下呼叫铃,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林间鹤做了一个梦,梦到进入组织的那一天。
她记得那是个艳阳天,刚从杀手学院毕业的她,不过只有十二岁出头。少女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显得极为干练,英姿飒爽。
将她带入组织里的那个人,正是贝尔摩德。只不过她们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提起过二人相识的经历,作为一个少年天才杀手,组织上是极为欢迎她的到来的。
而相叶悠就像幼年时做得每个决定一样,虽说是决定,可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就如同一台机器一般,被贯彻洗脑,一味地重复着“杀戮”,没有感情,喜怒哀乐在她眼里,不过只是伪装的代名词。
而她自己,则是一个程序。
入职第一天,在Vodka的带领下,或许因为年岁相同的缘故,相叶被安排给一个名为宫野志保的少女作为保镖,贴身看护。
少女有着一头茶色短发,眉眼间冷冷清清,一举一动都尽显疏离感。目光触及,也只是浅浅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反应。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
相叶当时觉得这个女生真是臭屁极了,又目中无人。
不过能在这个组织里工作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天才呢?而与她岁数相同的宫野志保,自出生便生活在组织里,少年时就成为了科学家。是组织里不可或缺的科研人员。
最初,相叶与宫野志保的交谈几乎为零。两人可以说是相看两相厌,宫野志保知道相叶是组织里派来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选,美其名曰保镖罢了。所以并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只是偶尔煮咖啡时顺便也煮一杯给她。
而相叶则是觉得这冷漠寡言的少女,身上有一种让她都觉得很讨厌的气味。对她而言,没有必要对他人抱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而宫野志保对相叶来说,只是一个组织里共事的同事。
曾几何时,相叶也想过,今日她会作为宫野志保的保镖而护她周全。明日,或许这个少女就会成为自己的枪下亡魂。
不应该对目标产生不必要的情感。
这是她作为杀手习得的第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