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宓八月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一天哪一时又是哪一环出了错误,让苏娉娉忽然之间对打假造假产生了兴趣。
由于这次走向实在有些出乎宓八月的意料,她也不由生出好奇心,仔细思考和苏娉娉来到绮饤屿的点点滴滴。最终想到某天苏娉娉对她说的一句,“在‘匠娘’的身上制造一个以假乱真的破绽你觉得如何?”
当时宓八月觉得这个思路没什么不好,就赞同了苏娉娉的想法。
接下来苏娉娉就开始了她热情实践求学之旅。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得到宓八月的赞同后,变得更明目张胆,有底气起来。
既然要学会造假就必须先懂得造假的原理,恰好绮饤屿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假货。
苏娉娉常日游走在绮饤屿的街头或小巷,和各类鱼龙混杂的人打交道,然后专挑他们的假货进行现场打假。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免不了一场现场斗法的出现,多亏苏娉娉本身三星境界在多是散修绮饤屿中处于中高等的地位,再加上她正统出身,经孟萝亲自调教,操作各类法器不在话下,多数被她打假的卖家都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一来,没多久苏娉娉就在绮饤屿小范围的出了名。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小道消息流通得格外快,人人相传之下大多长居绮饤屿的本地人都知道这次来了个爱挑事的外客。
这个外客一看行事作风就是有背景身份的,平时不善于与人交流,一旦打假起来却口齿伶俐,说得针针见血,叫卖假货的灵修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打不过对方。
经过多方打听之下,也没人知道这个爱好挑事,卖弄自己正统器修知识的灵修姓甚名谁,便私自给她取了个外号为‘盲女’,以她身后常跟着的一名闭眼女子为标志,也暗含恶意:只恨不得这女器修和她身边那人一样是个眼瞎的,免得在这里惹他们的厌。
当然,盲女还算是一种好听的叫法,大部分人私底下都以一种咒骂的语气喊对方为‘那个眼瞎嘴毒的’。
至于宓八月这个时常和苏娉娉一起出入的人,自然也没有被绮饤屿遭苏娉娉打假过的人们放过,迁怒的称她为笑面缺牙子。
‘缺牙子’在灵州是一种骂人的词汇,和宓八月上辈子的‘小白脸’是差不多的意思,不过包含的侮辱性更毒辣一些而已。
这些流言都在市面上流传,宓八月和苏娉娉很快就知道了。
苏娉娉对自己得了那样的外号并没什么反应,倒是更在意宓八月被人误会。
这也是宓八月隐藏了自己的境界造成的。若是她显露本身境界,谁都不会将她误会成苏娉娉的附庸。
苏娉娉羞愧道歉说:“都是我连累你了。”
宓八月微笑道,“只是一时的身份,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你不在意,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苏娉娉想想觉得也对。八月的心性只会比自己更好,自己能平心面对的东西,对方自然可以。
有关身份外号的事就这样一语带过,两人都没有在此纠结,接着讨论起新思路,没多久各自去做个人研究。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这种相处模式,相互之间也非常满意。苏娉娉不会刻意去打听宓八月偶尔独自出门是去做了什么,宓八月也会在她沉浸在研究时不去打断。
对于苏娉娉来说,绮饤屿给她带来的惊喜不断,于宓八月而言新奇也不少。
她不像苏娉娉那样忽然沉迷打假,更关注于散人们的奇思妙想。哪怕其中大多都是些无用的奇技淫巧,却是大多底层散人们在灵州这种暴力混乱社会风气中求生的智慧,从中挖掘出有用的知识点会给人一种鱼目寻珠的快感。
而且,宓八月来绮饤屿的目的和去金石渊一样,主要还是为潜在的人形锚点而来。
以她现在这个被传成‘无牙子’的身份想见到那位目标并不容易……本该是这样的。
现实却是宓八月正站在一个深巷里,和一部围观者一样站在外围,看着里面两个散人器师斗器。中途她身边的人忽然分开,然后两人诡师强行将她绑架。
宓八月探知到他们耳后一个隐秘灵纹,就装作没有反抗之力的任他们将自己掳走。
几分钟后,她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那人本意是将她推倒,见宓八月往前走了半步就稳当站立,当即脸上流露出不满。
只是这里已经不是对方能随意发作的地方。
四周被某种法术覆盖影响人的视觉,连灵识也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阻碍。宓八月若有所思,仅凭魂识被动的感知周围,确定前方有一人席地而坐,就是她目标的潜在人形锚点。
“告诉你的主人,无论她是什么出身,就算是出自那什么猫猫山,也是搞明白这是谁的地盘,一再卖弄学问挑衅,我就将拿她给弟兄们加餐。”
这人的声色非常特殊,相信只要是听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忘记。不是说对方的声音多好听,按照传统审美去评判的话,应该被分到难听那一行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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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又含糊仿佛无法咬字清楚,又字字干脆利落,有大刀阔斧的煞气。
对方说完这句话就让人把宓八月带出去,连听宓八月一句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而宓八月被丢回的地方不是她刚看热闹的原地,而是她和苏娉娉的暂住地。
抓着她肩膀的人再次用力,还配合了诡物,却没能伤到宓八月,中途就被契诡反噬。
宓八月侧身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