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是真诚还是虚伪,在灵海中刻有渡厄魂典前篇的夜游使面前无处遁形。
因此杨青知道吴来福这次说的话也是发自内心,正如之前吴来福向他求开光令符时对他并无恶意一样。当时他才会考虑再三,心软答应对方的请求。
“无事。”杨青说道。
虽然在这件事上受了点磋磨,但是杨青并没有为此迁怒吴来福。
对方对他有大恩,这次本就算恩情两清,就算吴来福不来道歉都没什么,何况对方还亲自来了,真诚的要和他一起承担罪责。
不过吴来福既然来了,有些事还是要和对方说一下。
杨青道:“吴知恩的性子的确跳脱了一些,她既然已经开光成为诡师,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诡能操控不当就容易伤人伤己。”
“是,是。”吴来福连连点头。
杨青:“接下来他们会由我来教导一个月,教导过程或许有些辛苦,到时候吴知恩的性子也许会有所改变,吴伯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事,这是大好事。”吴来福表态,“你尽管教,怎么教都行,能被杨小兄弟你教导是她的福气。”
“我厚颜在此先谢过杨小兄弟!”吴来福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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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及时扶起他要弯腰拜谢的动作,“吴伯不用客气。”
……
杨青没有被重罚就被放出来的消息迅速在司夜府的圈子里传开,他安然无恙走出审讯室,又去了司夜府大门口待了一阵子被许多人看见,想不知道都难。
一开始大家和杨青小队的人一样疑惑,紧接着就得知是宓八月亲自下场判决了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主子开口,就难怪如此。”余虎说。
班鹿正在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下,抬起头道:“你怎么还叫大人主子。”
余虎:“就算大人无所谓,我心中她始终是主。”
班鹿没有抓着这点深究,放下剥瓜子壳的手,一头黑亮的秀发散开,细密的发丝灵活的开始接下这个活。
这是班鹿训练自己契诡的方式之一。
“余哥,你是不是还记恨司长?”
余虎知道她说的哪一件事,淡道:“陈年往事了,谈不上记恨不记恨。”
班鹿盯着他瞧,辨别他话语真心。
余虎:“沈栗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早就熟知。”
提及‘你我’,把班鹿也包括在内了,让班鹿问不出别的话。
余虎接着说:“他以民为本,却总忘了司夜府的其他人也是平民百姓,又或者不是忘了,只是将‘坐其位司其职’贯穿到底。”
“司夜府所有人可以忍受不公委屈,却不能让百姓遭受不公委屈。”
“说他是对自己人无情却也不是,他视所有司夜府的孤儿弃子为亲人,大家吃的穿的都一样,从不因为自己是司长就高人一等。”
“如果有事需要一人牺牲,他必愿意走在前头。”
“他只是仁善大义,又习惯要求所有司夜府弟子也和他一样。”
“当初我怨过却没有恨过,因为伤我害我的从来不是沈栗,而是他人。我大半条命都丢在府衙牢时就算尽到了过去夜游使的职务,还了他那些年的恩情。现在的我是余虎却又不再是当初的余虎,我不必再遵守他的准则行事,也无所谓过去的那些事。”
作为当初那次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在闻家遭受私刑的班鹿似苦笑又像释然,“你说得对。”
余虎:“何况主子将沈栗留在司夜府,一直让他担任代理司长的职务,说明沈栗的这份仁善之心目前还被主子所看重有用。”
“目前?”班鹿敏锐抓到这句话中的用词,发出笑声,“余哥你还是对司长有意见嘛,看样子很不想让司长坐在这个位置,现在是站谭先生那一派?”
“我站主子。”余虎说。
班露说:“这句等于白说。谁都知道宓大人说的话相当于神旨,无论是司长的温和派、还是谭先生的激进派,姜先生的中立派,只要宓大人一发话,大家都会照办。”
说着她笑得更畅快,把长发剥开壳子,里面干净的瓜子仁一次性抓起来丢口中嚼咽,不那么斯文的边吃边说:“这次杨青能无罪释放挺好的。”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人。
初代夜游使们都这样想,私自谈及此事时都露出笑容。
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