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阳觉得一个人先去也挺好,就没对他赖床产生什么意见,将斗篷套上,轻轻关上窗户,走出门去。
路上,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买了两串牛肉,随便找了个躺了几具酒尸的街角,准备大快朵颐,治一治娇气了一晚上的胃。
当他从袋子里拿出肉串,上头油淋淋的观感,反射着不健康的光,沐阳眉头一皱,环视周围,见没有目光朝向他,便放心地将串串捂进斗篷,让油尽情浸湿亲手缝制的杰作,是每个顾家的主妇主夫闻之色变的恐怖举动。
但他丝毫不在意,一手抓着钢签,一手隔着斗篷裹着肉粒,扯动钢签,让肉粒包裹在斗篷之中,与火焰中同生共死过的钢签分离开来。
然后撕扯下一部分的衣料,包住肉。
又油又咸,总得搭配主食,而神奇的落染,也能完成这项任务,一边吮吸着多余的油脂,一边充当抑制咸度的主食,有皮有肉,就是最上乘的‘包衣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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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没有人来一同享用这道简朴的美食,令他暗暗感到了寂寞。见过沐阳这斗篷经历过的大风大雨,说不定都不会展开胃口,但只要隐去了制作过程,谁又能拒绝肉香味的夹馍呢。
吃完早餐后,时间来到了5点整,肮脏的天空也揭开了灯罩,污浊的晨晓,照射在默默燃烧的炭火上,烧过的白斑,体现了它这晚上的努力与无私。
顺着昨日的记忆,沐阳顺利来到那间外勤队驻扎的修理铺。与昨晚歇业时不同,店门开张,门口放着一张告示牌,明亮的灯光照在上头,上面写着各种可修理机器的型号以及最低价位,朴素的风格反而透露出一种专家的执着感,安抚着顾客莫名的安心感。
里头传来电焊运作的声音,从门外可见火星四溅,那个媚上欺下的大光头,戴着焊接面罩,正对着一个甚至比他的脑袋都要小的热水瓶,焊接着可怜丁丁的小把手,甚至都算不上电器的修理。
除此之外,没见其他队员的踪影,但有个很明显的气息,从身后如同荆棘一般,缠绕着沐阳,这等仇恨,虽不及杀父之仇,但也算是死敌相对了。
沐阳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长着一头与他一般漆黑头发青年,但邋遢的过期油发,却让他的原本典雅的发色,看起来一点都不整洁,与沐阳刚洗过的乌黑秀发相比,天差地别。
尖锐的眼神,如猛犬般咬牙切齿,未见此人,却已经被强烈地憎恨上了,沐阳猜,他说不定便是外勤队的顶梁柱。
“你就是苏恩?温蒂带来的家伙?”
“正是,而你就是外勤队的队长?”
“...叫我罗塞,小子。”
年龄看起来相仿,却把沐阳当成后辈来看。
罗塞点起一根烟,将烟头对着沐阳,点了点下巴,示意让他像个新来的小弟一般勤恳,卑微地上前去给大哥点烟。
但沐阳可不兴演没有意义的戏码,耸了耸肩,灿烂地笑道。
“不好意思,我不好抽烟。”
“小子,我在给你让我看得上你的机会,你要在地表站得不像个人,确定到了地底,还得当别人的狗吗?”
沐阳倒像回一句:‘给狗点烟的人,能被算成狗吗’,但现在还不是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于是就把挑衅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我要见总管一面。”
“我就是总管的代言人,你有话跟我说便是,别以为靠着总管的关系进的,就能压我们一头,想太多了小子,回去好好研究怎么舔大哥的鞋,再回来求我吧。”
看来猖狂的队长认为,昨晚沐阳是钻了空子,绕开自己,见到主子的计划才得以得逞,对沐阳这个贼人,也毫不顾忌地开启了全面抗争模式。
明明他没了总管的维系,在落花村充其量只能当个外人小混混,却对沐阳恶语相加,态度恶劣,沐阳也不见得要对他好脸色。
“你的主子保证了我存在的合法性,否定我,就是否定总管,我倒觉得你才应该学学怎么张一副忠犬的嘴脸,而不是当一只会沾花惹草,歇斯底里的恶狗。”
沐阳到底还是嘲讽了回去,一句话就急得罗塞怒发冲冠,他立马从腰间掏出电棍,配上怒火冲天的狰狞表情,简直像极了门上辟邪的鬼神,只不过是纸质的那般不堪一击。
作为有一定武术素养的沐阳,他能清楚地凭肉眼看透,罗塞外空有一副恶霸模样的躯壳,在内没有任何武打基底,甚至连挥拳都做不到连贯。要真打起来,沐阳可要让出双手,才能打得让对决不成为单方面的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