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昼川坐在李砚对面,李砚的表情在听到王晋勇死讯时候,有那么一刻的惊怒,惊怒化作悲伤,悲伤迅速沉没,表情变得淡然冷漠,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再睁开,狭长的眼眸半开半阖,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厉色。
古昼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鼻尖似乎嗅到浓烈的血腥味道,铺天盖地而来,自己仿佛陷入一片粘稠腥臭的血海之中。
:“我能去看看他的尸体吗?”李砚一字一字说的缓慢坚决。
:“嗯,嗯,可以,可以去看。”古昼川幡然醒悟道。
:“不过李将军,我是奉圣旨而来,想来询问一下,昨日王晋勇在你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李砚语气平静的像是北疆的冰雪:“没有,就是喝酒叙旧,酒也没有多喝。”
古昼川沉吟道:“我知道,你和王晋勇之前关系不错,只是你和孙副帅回来金陵,似乎并没有什么往来,是有什么矛盾吗?”
:“戍边大将不与朝臣交好,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李砚的回答直白简洁, 让古昼川一时间无话可回。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带我去见见他。”面对大夏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稽密司,李砚表现出来的冷淡,让古昼川身身后的几个探子鼓起眼睛,忿忿不平。
:“好,李将军,今日就问这些,不过李将军您也知道,王晋勇的死,很有古怪,日后少不得还需要李将军您配合我们的办案,少不得还得继续打扰你,所以在此案结束之前,您暂时不能离开金陵。稍后兵部会给您下命令的。”古昼川浑不在意李砚的态度,站起身来,说话还是客客气气。
李砚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了古昼川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古昼川当做没有看见李砚这么不礼貌的举动,招招手:“小林,你陪李将军去见见王晋勇。李将军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你自己做不了主,回来问我。”
:“明白。”
李砚和俏俏交代了两句,转身就走,走至门房处,大钟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农打扮,拖拉着一双布鞋,跟在他身边。
:“李将军,只允许你一人去看,没有说可以带外人。”小林三十岁出头,是古昼川贴身之人,平日里仗着这个身份,多数人对其都恭敬有加,今日见李砚丝毫不给古昼川面子,本来就憋着火,现在正好借题发挥。
:“带路!”李砚连句解释都没有。
:“李将军,这里是金陵,要守~~~~呃~~~~~”小林话说一半,脖子一痛,身子拔高几尺,大钟先生单手捏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提道双脚离地,瓮声瓮气:“带路!”
小林自认为自己也算稽密司一把好手,否则也混不到给古昼川做贴身护卫,却不料被这么个糟老头子提着脖子,全无反抗之力。
:“呃呃呃。。。带路,我,我带路!”小林面红耳赤,双眼突出,挣扎道。
这一路上,小林在前方带路,老老实实,背后似乎始终有一双随时都能捏死他的手,威胁着他。
李砚看着王晋勇铁青的脸,有些失真的陌生感。天气热,虽然屋子里临时搞了些冰块降温,但是尸体都有些浮肿。
大钟先生前后翻看了王晋勇的尸体,点点头,对李砚说到:“仵作的验尸报告没差错,锐器入心,一刀毙命,是老手干的,这种人,或者这种案件,一定会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