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眼角含笑看着窘迫紧张的何云飞,何云飞整个身子崩的生硬,手贴在大腿边,用力的几乎要扣进大腿肉里。
:“那我换个方式问,如果你的手下犯了这样的错,你要如何处置。”
何云飞硬着头皮,汗水从额上流到眼睛里,他也死撑着不眨眼:“禀告副帅,唯有死罪。”
:“嗯,好,好!”孙燚信步走下台阶,走过何云飞身边,径直来到赵标等人身前。
孙燚和赵标两两相视,孙燚随口说了声:“林全栋,去拿坛酒来。”
赵标脸色极差,洗过脸,梳理过头发,像是换了套军服,整洁挺括,一丝不苟。眼神似有悔意,却保持着尊严。
:“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孙燚问。
赵标眼睛一眨不眨,神色平静的出乎意料:“副帅,属下有愧副帅厚爱,属下该死,属下无话可说。”
:“嗯。”孙燚抿了抿嘴唇,又说到:“我会按阵亡上报兵部,这样,该有的抚恤金也不会少了你的。另外,我也会派人给你家里送些银子去,你尽可安心。”
赵标红了眼:“副帅之恩,赵标来世再报。”
一股心酸突然涌上孙燚心头,他后退一步,对周伦,李群几人说到,:“你们几人,我都会按阵亡上报,抚恤金都不会少,我也会额外给你们家里一些补助,我们平武军,历来都是功过分明,奖罚分明。”
林全栋提着一坛酒,抱着一叠碗跑过来。
孙燚抓起酒坛,亲自倒了一碗酒递给赵标,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孙燚单手端碗与赵标手中酒碗轻轻一碰:“走好!”
赵标也不作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空碗在孙燚面前一亮:“保重!”
几碗酒喝的急,孙燚脸上泛起一抹红,又深深看了几人一眼,酒碗一甩,猛然转过身去,厉喝一声:“斩!”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场上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金陵城外,无数百姓拥在道路两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听闻骁勇侯率领边军又立奇功,大破北邙王城,缴获众多,今日是将战利品送回京城的日子。这可是北邙王城的缴获啊,谁不想来见识见识。
当朝太傅兵部尚书黄如辉,工部尚书柳大人,户部尚书杜大人,礼部侍郎林允文,文武百官来了不少,聚在城外三里,早有工匠在路边搭了几个竹棚,摆放许多桌椅,供上茶水,以供各位大人歇息。
竹棚上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片喜庆。
这个时候,不管文武百官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面上都是一团和气,喜气洋洋,要知道,大夏朝这么些年,北邙可是真正的心头大患,如今却被奇兵攻破王城,可见北邙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威。
黄如辉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脸上的笑容却比多数人要真挚一些,这个老兵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看到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这日后到了地下,可足以和那些老伙计们吹吹牛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担任兵部尚书期间,这功劳,无论怎么说,都有自己的一份。即便是那个骁勇侯干这些事的时候,一意孤行,都不曾报于兵部,兵部一无所知。
林允文呵呵笑,明明心情也是极为舒畅,偏偏又觉得心里堵着一根刺,当时高山枝他们说的那些话,始终堵在心里,耿耿于怀,不能放下。
:“恭喜柳大人,柳大人有此佳婿,真是陛下之福,大夏之福。”
:“是啊是啊,柳大人慧眼识珠,觅得如此佳婿,真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
柳大人在阿谀奉承中迷失了自我,只会抚着胡须呵呵呵的笑。话都说不利索了。
道路两边挤满了人,翘首以盼,日头渐渐升至半空,金陵的夏末,更为燥热,却丝毫不影响众人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