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雄深呼吸,又深呼吸,面甲下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几步前的大柱子,司徒雄自认活了三十一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般巨熊似得大汉。
一身厚重的甲胄,从头覆盖到脚,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的眼神,一路走来,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拖着一根又粗又长的狼牙棒,在草地上碾出深深的一道痕迹,棒子不知道染过多少鲜血,那色泽都近乎裹了厚厚一层包浆。
司徒雄自信满满的踏入血腥战场,本以为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却一头撞上了大柱子的重甲步卒第一旅,五千名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重甲战士,在战场上缓慢的笔直的碾出一条染血的道路
重甲步卒沉重的脚步落下,溅起无数腥臭难闻的血泥,一座钢铁矩巨阵,缓慢却坚决的撕开了司徒雄手下引以为傲的亲卫旅。
司徒雄接连怒喊,才将有些混乱的队伍集结起来,再一次挡在重甲旅前进的道路上。
刚才只是一个照面,亲兵旅就伤亡了数百人,剩下的士兵收敛了骄狂的心思,严阵以待。原本的进攻,转眼变成了防御。
大柱子完全不在乎眼前的军阵,他也没有发号施令,只是迈着沉稳的脚步,拖着那一根凶横的狼牙棒,不缓不急,不骄不躁,而身后的钢铁大阵,亦步亦趋。
司徒雄眼睛眨了眨,他第一次明白,有心无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眼前一步步逼近的军阵,不张扬不喧嚣,沉寂缄默,却是煞气冲天,势不可挡。
十步,九步,八步。。。。。
整个军阵就这样目中无人逼近,脚步的节奏丝毫不乱,每一步的距离丝毫不乱,只是手上有了动作,一色的狼牙棒缓缓举过头顶,黑压压的一片,那密集的狼齿,令人胆颤心寒。
司徒雄心里有了几分惊恐,这惊恐又激发了他的血性,他的身子在盔甲里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紧张和激动,还有被忽视的愤怒,他身体的热血沸腾起来,谁都看不出,面甲下的脸色,已经涨的通红,眼中一瞬间布满了血丝。
:“起刀!”司徒雄暴吼一声,因为过于用力,声音有些嘶哑。他手里的战刀骤然高高扬起,一脚不动,一脚向后半步,身子微微躬起,蓄力一击的模样。
:“唰”的一声,士兵们举起长刀,亮晃晃的刀光竟然有些耀眼。
重甲步卒仿佛看不见眼前锋利的长刀,又是轰然一步踏近。
大柱子和司徒雄同时向前迈近一步,两条巨汉同时挥动着手里兵器,不闪不避,对准对方脑袋砍砸下去。
寒光一闪,长刀疾如闪电,大柱子神色丝毫不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淡然冷漠。
司徒雄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点,他的长刀还在半空,却没有看见应该与之交错的狼牙棒,头顶处却传来强大的压迫感,司徒雄的肌肉反应大大超过了头脑的反应,他的身子及时向侧面扭了一下,接着扭动的这一下力量,顺势跨出一步,同时扭动双手将枪杆斜斜的向上架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