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戈脸色变得狂躁,自己引以为傲的精锐甲士并没有像自己预计那样,成功击溃对方的阵线,反而在短暂的僵持之后,略处下风。这一支官兵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彪悍,更骁勇,或者是更野蛮。
匪军们的气势看起来更为狂热,他们嘶吼着,怒骂着,拼尽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战刀,不管不顾的向前方视线里的官兵砍下去。更像是一群长满着利牙的野狗,拼命要在猎物上撕咬下一块血肉。
平武右军第一旅,旅旗孙燚战斗在第一线,将旗飘扬在第一线,这就给所有官兵极大的勇气,他们并不会叫嚣,那是浪费体力的事,他们沉默着,沉默着攻击,沉默着承受伤害。
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们的眼睛,不知道是谁的血,也许是敌人的,也许是同袍的,也许是自己的,那又怎么样。砍出去的刀,要更快,要更狠,只要还有挥刀的力气,那刀锋一定要落在对手身上。
一柄刀刺向孙燚的胸口,他只来的及侧了侧身,刀尖刺在胸甲上,发出尖锐的叫声,在胸甲上留下深深一道印痕,大柱子狼牙棒已经砸在刀手的头上,四分五裂,红红白白飞溅开来,孙燚避之不及,脸上糊了好些。
:“大柱子,你别这样搞,太特么恶心了。”孙燚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眼疾手快横刀架住砍向头顶的一刀,顺着对方刀身划了下去,几根手指带着刀飞了出去。
李砚的长枪在乱战中并不趁手,他交枪在左手,抢过一柄战刀,竟然当作枪使,转眼砍翻了两人,自己肩膀上挨了一刀,左手臂挨了一刀。拥挤逼仄的狭窄空间里,任他有一身本事,也只能是一刀一枪的去发挥。
孙燚吼了声:“我们换个位置,你到中间来,我们保护你,你负责杀人。”
李砚也没有丝毫推辞,迅速变换了位置,扬手将右手刀甩了出去,双手握住“诡刺”,枪头乱点。转瞬间刺穿前方三人的咽喉。这疯狂的连扎带刺,仿佛把刚才的憋屈全部发泄出去。
近在面前的攻击,再也不看一眼。有阿蛮在,有柱子在,自己就是最安全的。
很快,匪军也开始躲避大柱子的狼牙棒,也在躲避李砚神出鬼没的长枪,于是用刀的孙燚压力大增,自己一刀出去,对面还手三四刀,挡住一,挡住二,挡不住三四啊,瞬间自己挨了好几下,头上都挨了一刀,虽然头盔挡住了刀锋,但是整个头盔都震荡起来,震的脑袋嗡嗡响。
身边一个使斧的亲卫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刀砍在孙将军头上,孙将军明显愣了愣神,对面又是几刀对准孙燚的脖颈砍了下来,李砚手疾眼快从边上用长枪架了一架,架开了几刀,还是有一刀狠戾的剁向了孙燚。
:“卧槽!”那使斧的亲卫猛地斜着向前一扑,双手举起交叉架在孙燚面前,那刀狠狠的砍在他的左臂上,炸出一朵花火,明显看见亲卫的左手小臂荡了一下,刀锋一半砍入甲内,竟然抽不出来。
亲卫右手扬起,巨大的斧子“呼”的一声砍落下去,斧头自那匪军肩膀进入,深深的嵌在匪军胯骨处。身后的人撞了一下匪军,匪军的身体突然分成两片,花花绿绿红红的流了出来,极度残忍。
身边所有看见的人都愣了一下,狂热的眼神突然更加疯狂,几人冲了出来,几柄刀同时砍向使斧子的亲卫,亲卫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被乱刀砍倒在地,孙燚眼睛瞬间红了,一声怒吼:“破阵,杀!”
孙燚的一声令下,全线官兵不约而同的向前迈了一步,刀光更加炙热奔放。匪军们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就这一步,整条战线发生逆转。
匪军前三排的精锐甲士已经消耗过半,他们没有见过这样比自己更不怕死,更顽固,更无情,更血性的官兵。而且,他们拥有更好的盔甲和战刀。
官兵又向前一步,匪军又退了一小步,再进一步,再退一步,匪军前后拥挤在一起,整个队形出现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