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瞪直了眼,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心虚的缘故,额上汗水哗哗的流淌下来。
:“我在兰田县抓了金亦谷,他名义上是兰田匪军的旅副,实际身份是安西城那些官老爷们的代表,负责保障平远和清丰之间的粮食买卖和运输,他告诉我的。他向我保证过,田自在一定不会烧粮仓的。他说,只要粮食在,唐边土总能想办法搞到手,可是如果粮食烧了,那就彻底没戏了。”
江白依旧板着僵硬的表情,心里却乱糟糟的,当时那些人是去保护粮仓的,还是去放火呢?卧槽,老子打生打死打了半天,莫非是误会?
:“你既然知道粮仓是最重要的,你为什么攻城时候不安排人手去保护?要不是我手下这几十个兄弟不顾一切的奋勇杀敌,你知道他们是不是去放火的?你敢冒这样的风险吗?”江白硬着头皮咄咄逼人,眼神却不由自主闪躲,有些心虚。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战前计划不够详尽,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差点误了大事,辛苦小白哥和稽密司的兄弟们及时补救。”孙燚看道李平平挤眉弄眼的,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放下姿态,虚心认错。
事到如今,江白的倔强也点到为止,倦意一点点的袭上大脑,感觉自己的思想越来越迟钝,疼痛越来越遥远,眼神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软,缓缓的靠在李平平的身上,昏睡过去。
李平平探手在江白的鼻子下摸了摸:“气息还算平稳,失血过多,精力体力消耗过度,又要昏睡几天了。”
:“我感觉自从三爷去了以后,这小白哥的状态很差,好像总是小心翼翼的怕事情做得不好,太谨慎了,反而会影响判断。”孙燚帮着李平平扶着江白,送到后堂床上,边走边说。
李平平叹了口气:“他表面上比黑哥镇定,实际上更极端,你看这短短一年,在我手上,他就有两次重伤,我能治好他表面的伤,却治不好他不想好好活的念想,你们还是要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帮他们报了仇,就是唯一的办法。”孙燚轻手轻脚的把江白安顿在床上:“这家伙又劳你费心了,不光治疗,还要帮他调养调养身子吧,这样弄下去,他迟早变成废人。”
:“行了,还用你说,我自然会照顾好他。”李平平随口说道。
:“对了,要祝贺你啊,旗开得胜,连下两城,有点厉害啊,指挥使大人。”李平平难得一本正经恭喜着孙燚。
孙燚开心的嘿嘿直笑:“嘿嘿,过奖过奖,平平哥难得夸我,多夸几句呗。”
:“伤亡有些大,你自己还是要注意下。长期作战,伤亡惨重,军心就会离散崩析。”
孙燚搂住李平平的肩膀:“放心吧,拿下清丰县,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不出意外的话,就等着和平远县匪军主力碰一碰了,无论输赢,未来几个月,应该不会再起战端了。”
:“还要打?”
孙燚点点头:“我是不想打了,不过有些事,我自己说了不算啊,拿下清丰县,我们平武军就站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就这样看着我们无动于衷呢?”
李平平摇着头:“什么时候你能让我的药箱蒙尘,那就真正的天下太平了。”
孙燚的腰杆慢慢挺直,声音不大,异常坚决:“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