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忍不住插话道:“高港,有话直说,明明白白的说。”
高港红了眼:“当年,舞阳城的那个狗官城令庄奕贤,知道我爹为大家伙出头,给海盗交保护费,就威胁我爹勾结海盗,要严加查办。为了保住我高家,我爹隔三差五就要给他交钱,那狗官贪婪至极,不光是要钱,还要大量的稀罕物件送到京城拍马屁,结果短短几年,我高家几乎就要一贫如洗。”
:“我爹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他就给我爹出主意,打着海盗的名义,要求各家海商多交保护费,实际上那多收的银子,最后都落入那狗官手里。”
高港咽了一下口水:“当时三大海商,我家,钱家,陈家,他们两家觉得我家保护费收的太高,就联合起来与我高家作对,鼓动大家不要继续交钱,我家能怎么办?那狗官胃口养大了,没钱,我们拿什么去喂饱他?”
:“没办法,我爹只能借那狗官庄奕贤的手,给他们两家施加压力,他们就认为我爹贪婪成性。”
:“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荡平军来了,那庄奕贤被杀,家产都被荡平军收了去,我高家才算勉强缓过一口气来。”
:“没想到的是,又过了几年,荡平军垮台了,来了一个新的城令,叫做什么林城友的,钱家和陈家居然联合起来,带领一众人,试图要回之前被收取的保护费。我爹哪里拿得出来?双方矛盾爆发。钱家和陈家不知道怎么就和新城令勾搭上了,那个新城令也是个糊涂鬼,一听说我高家与海盗勾结,嘿,正好,直接来了一个杀鸡儆猴。”
:“我七岁的儿子,三岁的女儿都没有放过,你们,你们这些当官的,良心都喂了狗吗?”
孙燚惊讶的问到:“不对,不是说你高家和血鲨团闹了矛盾,血鲨团上岸,灭了你们高家?”
:“胡说八道,那时候血鲨团内部有了分歧,二首领抢着上位,和大首领大打出手,两人鏖战了几个月,结果两败俱伤,分崩离析,他们那时候,哪有时间来管我们高家的事?”
:“王海潮,你知道是谁灭了我们高家满门吗?”高港翻起眼盯着王海潮看,露出白森森的眼白。
王海潮紧张起来:“不知道!你们高家灭门之时,我在海上。”
:“对,我调查过,你是在海上。可是你爹不出海!”高港瞪起眼珠子,声色俱厉。
:“你特么的派人暗杀了我爹,现在又把屎盆子扣他头上?”王海潮大怒,不过孙燚眼神瞟过去,又觉得他着实有些心虚。
孙燚心里叹了口气:“高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钱家和老王头害了你高家,你高港也算报仇了。”
高港惨淡的笑起来:“报仇了?是报仇了!可我一家老小当初是为了舞阳码头那么多人吃口安稳饭,结果家破人亡,这仇,不该报吗?”
孙燚一下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今天听高港的说法,和钱家叔侄两个人的说法基本能互相验证,只缺少一些细节的证实,不过高港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实性。
王海潮的脸色也变得极不自然,他本身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子,并不是没有判断力之人,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他自己都不敢去深究而已。而高港的话,无疑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扯开了掩盖在事件真相上一层薄纱而已。
:“高港,说的事,我信。不过只能信一半,你也别把你高家说的这么无辜。现在是与你高家有关联的几个人,全死了,老王头,钱家,陈家主,包括林城令。当年的是非曲直,现在谁也说不明白。就算是报仇,你高港也算报的彻底。”
孙燚缓缓说着话,又取过甲板上的茶壶,给高港斟上一杯茶:“过往的,我们就不再追究。”
:“我倒是有些不解,既然你大仇得报,为什么还要和东瀛人厮混在一起?还有,你到底在为谁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