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家三个儿子里,老大是太子,老二,老三仗着军功不服老大,故而三兄弟明争暗斗,做母亲的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偏偏朱棣有意让这哥仨互相磨砺,以选出最优继承者,关乎家国大事,大明传承,这位仁孝皇后也不能插手只能看着,哪怕是调节一二,兄弟三个也是面和心不和,心里还有些郁气。
诸多原因累计在一起,这位仁孝皇后在朱棣登基五年后就去世了,年仅46岁。不过,这位没了之后,朱棣也不曾再立下正宫皇后,后宫诸事都交给了当年从燕王府跟他过来的侧妃管理,而诸多祭祀,礼仪,迎宾宴会等需要皇后主持的,便交给了太子妃张氏主持。
张氏虽然看似计较颇多,但是行事既有章法,在接手诸事之后,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有些忙乱,但是完全上手之后更是让人一点差错也挑不出来。
而且颇有大局观,能够劝得住外软内硬朱高炽。实际上,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传闻,朱高炽能够在太子位上这么稳固,实际上也有张氏的功劳。
除了皇太孙朱瞻基之外,张氏的大局观也是朱棣看中的,这也是朱棣没有废太子的原因之一,他觉得张氏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在张氏身上,他看见他母亲当年马皇后的一丝影子。
张氏说着,也不管朱高炽,朱瞻基和朱瞻尘了,匆匆忙忙的进宫准备去了,毕竟今天的接风宴不只是这些王公大臣们参加,外面的朱棣带回来的那几十万大军也得吃呢。
虽然不至于和宫宴相似,但是酒,肉还是得有的,总不能班师回朝的庆功宴就让人家吃馒头吧。
看着张氏毫不犹豫的走了,朱高炽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习惯了。说着自己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腰带,挂好玉佩,对着门口偷笑的两个儿子指指点点:“你们两个啊,来了也不知道帮我解解围,就知道在一边看笑话。”
“这可不能怪我们啊,母亲那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我们来劝,指不定倒霉的就是我们了。”朱瞻基在一边怪叫到:“前些日子,母亲还嘀咕呢,说我都十六了,也该结婚了,就是皇爷爷在外北征,没法回来,让我没法结亲呢……”
“这是什么话嘛……北征是大事……”朱高炽冷哼了一声说道:“北征可是关乎我大明朝的大事怎么能和咱们的小事相比……”
“不小了。”朱瞻尘在一边帮腔道:“大哥可是太孙,是下下任的帝皇,他早点生孩子还能让皇爷爷带着点,说不准再来一个好圣重孙?这也算是关乎大明传承的事吧。
再说了,一般人家十四五就开始准备议亲了,就是咱们特殊晚一点,十五六也该议亲了,大哥可是皇爷爷这一脉这一辈中最大,身份最贵重的,他不议亲,你让二叔三叔家的那几个怎么办?
那几个兄弟还好,主要是还有几个郡主在呢,十四五议亲,十五六嫁人还好,过了十八那可是大姑娘了,人家能不着急?
他们提前议了,那就叫僭越。虽然都是自家人,咱们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御史言官的折子能堆满整个太子府。
二婶,三婶最近这一年可总是上门找母亲念叨,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据说前几天受到皇爷爷班师回朝的信之后,就天天来咱们府上找母亲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母亲趁着这次老爷子在家,把亲和议了,最好是直接把亲结了,省的耽误了人家孩子。”
“这都是什么话!”朱高炽拍了一下自己高挺的大肚子,然后说道:“罢了,你哥不进来还情有可原,但是你也不进来救救为父?”
“呵,我这个一天天不读圣贤书,只知道舞枪弄棒,打些花拳绣腿,无所事事,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进去了,今天还能完整出来?”朱瞻尘好不气弱的对视了回去。
“你说你也是,当年那么聪明,乃是整个京城都闻名的神童,怎么现在就不爱读书爱武功了呢?”朱高炽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了:“还有,最近听说你书房里似乎有不少道经?怎么想起看道经了?先说话,你要是真跑去出家,求仙问道什么的,估计不用我动手,你皇爷爷就能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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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出家是不可能的。”朱瞻尘想起这个就有点气的想磨牙,连灵气都没有的地方,还求仙问道?他怎么不直接等到飞升呢?
而且,他都已经结出龙虎内丹了,只等着内丹大成,已经算是此方世界修行者的最高成就了,他还用得着出家跑去别的地方求仙问道?他自己都能开辟一支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些道经佛藏什么的看看就行,别太沉迷其中。”朱高炽告诫道:“鬼神之事,可用而不可信啊。”
这是他们家的传统,哪怕朱棣登基有道衍和尚的相助,哪怕朱棣都称呼张三丰为陆地仙神了,到最后也没说信佛崇道,将佛门,道门当做国教。
不然也不会出现,“十万明军上武当,红衣大炮请真人”的事了。
不过朱瞻尘撇了撇嘴没说话,这话让他怎么说?实际上,比起那些拜神的道士,供佛的和尚,他本身就是那个被供奉的,被拜求的存在,难道要自己否定自己吗?
朱高炽看了一眼自家小儿子,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多劝,经过他爹,和他两个弟弟的事,他明白了,一个天天求仙问道的王爷总比一个天天琢磨着怎么把自家大哥拉下马自己上位的王爷强啊。
朱高炽又是叹了一口气,最后上了轿子,向着城门口去和文武百官们会和去了。
一边的朱瞻基则是嫌弃轿子太慢,直接找了一匹马,飞马而去。
而朱瞻尘,一步一晃,慢慢悠悠,不紧不慢的在轿子后面坠着,实际上若不是身上这身朝服太碍事,他早就踏着轻功去了,至于轿子和马,他嫌弃前者地方太小,后者太硌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