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俊秀的六、七岁的少年跟着吕府的仆役走了过来,一身衣服虽然不至于华丽至极,却也是贴身合适的。少年人身上带着一种高贵的气质,温和却又带着一种贵气,牧尘都不由得想要感慨一句不愧是未来天子。
而在刘盈的眼中,他似乎也没找到他未来的师父,毕竟整个大厅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吕公,另一个是貌似不比他大多少的少年,能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很难让人觉得这位是他的老师。
谁会请一个孩子去教导另一个孩子呢?这不是扯呢吗?不过仔细看看,吕公对待这位“小哥哥”的态度,着实不像是对待后辈。
吕公怎么说也是如今仅有的几个能够争夺天下之主的诸位王者之中可能性很大的汉中王的老泰山,虽然不至于目中无人,却也应该保持自己的威严,对待晚辈,一般都是和蔼且严肃的。
而现在这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端着茶水恨不得和人家结拜为异性兄弟的模样,哪里是对待晚辈应有的态度。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了刘盈的心中,刘盈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个和吕公谈笑风生的少年人,心里似乎有些明悟。
他家外祖说的他的父王给他找来的老师不会就是这个少年人吧,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数的年轻人凭什么做他的老师?做他的伴读还差不多。
和牧尘说笑了好一阵,才在余光中看见自家外孙在大厅门口站着的吕公脸色严肃,以严厉的语气呵斥道:“小公子来了,你们怎么也不想着说一声?就让小公子在外面站着吗?”
在一众仆役的请罪声中,吕公对着刘盈招了招手:“盈儿快来这,见见你父王给你请来的先生,道家高人微尘子。”
吕公没敢和刘盈说这是仙人,倒不是他不想,而是牧尘不让说,牧尘生怕刘盈以后寻仙问道,那可就真的是坏了。
万一搞得大汉二世而亡,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河神,有什么颜面去见他弟弟,有什么颜面在诸天万界里混?不是谁都和那位闻太师一样,教出一个“亡国之君”来无所谓。
闻太师只不过是一位大神通者的化身而已,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神霄雷府玉清真王有关系,但是只要没点明,教出纣王的就只是截教弟子闻太师而已。
而且当年商的问题不在于商本身,而是再无神仙杀劫以及人道大势,而且最后闻太师以身殉国,哪怕纣王“荒唐至极”但是闻太师仍然是“忠肝义胆”,如今在天庭位高权重,谁会找他的不自在?就是被封为天喜星的纣王本人都不会提这事,火云宫中皇商一脉没有一个说闻太师教出末代帝王的。
但是牧尘不行,牧尘可不是闻太师,要是他真的教出一个二世而亡的弟子来,微尘子这个名字就能被钉在火云宫的帝师耻辱柱上,和赵高并列。
所以,牧尘是断然不敢以仙法“迷惑”刘盈的,他还不想社死呢。不过看着躬身一拜,嘴里虽然念叨着“弟子刘盈拜见先生”,但是语气目光里毫无敬意的少年,牧尘也有点无奈:“公子快请起。”
刘盈这一拜还没到底,一听牧尘说了,就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不知道先生何以教我?”
听着这话,无论是牧尘还是吕公都愣住了,无他,虽然师徒之间,大多都是师父挑徒弟,徒弟没有挑师父的权利,但是对于未来的天家而言,师父还是得挑一挑的。
不为别的,老师,父母是影响一个孩子未来成长的最大的因素,老师得言传身教足以影响未来孩子的价值取向。
如今,刘邦和吕雉都忙于政务,影响刘盈最多的自然是老师,作为现任汉中王,未来大汉天子的继承者,刘盈的老师必然是应该经过精挑细选的。
学生考教一下老师的学识很正常,但是这些都应该是拜师之前就应该做的,哪里有都躬身一拜叫了“先生”了,才想起来说什么“先生何以教我”的?
这不就相当于去坐公交车,坐上了车才问司机这车是去什么地方的嘛?这是何其的可笑,何其的……
吕公想要斥责刘盈几句,以此来警告刘盈现在的“无礼”举动,但是刚要开口,就被牧尘拦住了。
看着牧尘微微摇头,吕公也沉默不语,实际上,他也想知道牧尘能交刘盈什么学问。
毕竟,虽然牧尘是一位“仙人”,但是仙人不一定会教学就是了,而且仙人教的东西,凡人学了真的能够学以致用吗?
跑去末法世界教炼气,跑去秦朝教蒸汽机,这都是扯呢,就比如说:蒸汽机最重要的就是密闭性,没有精度极高的机械加工,没有极为合适的材料用于加工,蒸汽都留不住,气压上不去,别说推动机械了,就是蒸桑拿都不行。
而现在这年头,学派众多,同一家之下,都有着不同的学说,哪怕那位始皇帝陛下依靠着书同文和焚书坑儒,限制了一大批诸子百家的的学说,但是仍然有着不同的流派的学说传下,各有各的治国理念,仔细想想似乎都有道理,如此之下如何选择就更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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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牧尘作为“释家之主”“道家创始人之徒”,释家,道家学说早已经了然于胸,再和那位荀子论道之后,更是学到了部分儒家荀子派系的学说理论,已经可以说是“儒释道”三家学说的专家,三派学说的集大成者。
再加上庆尘学过的基础物理,化学,虽然牧尘不曾在三家学说的基础上发展出自己的学说体系来,但是,教刘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真正意义上有资格问一句:“不知道公子想要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