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书生,全部找来县衙,派人日夜守护!”
“来人,把吴德法带上!”
周恺也是行动果决之人,一番命令,整个县衙以及卫所上千人,顿时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就有人犯被陆续带上。
从吴德法开始,挨个审问。
李衍和风道人在旁不时询问,查找疑点,而周恺的手下,则将所有口供记录。
夜色已深,白日城中大乱,让百姓战战兢兢,而县衙大堂内则烛火通明,皮鞭抽打和惨叫声不断……
…………
另一侧,南岸深山密林中。
“没想到竟是鬼教。”
王道玄看着手中密信,面色沉重摇头道:“贫道以为这魔教早成历史,没想到又死灰复燃。”
“这些魔道中人杀人祭鬼,鄂州湘西以及土人山峒又巫风浓郁,怕是要出大事。”
“道长,我想不通。”
吕三皱眉摇头道:“有好端端的正教祭祀,城隍土地等福神不拜,为何要冒着身死之险,杀人祭鬼?”
王道玄叹了口气:“祭祀天地正神,日月星辰,乃是希望。而淫祀邪鬼,则是欲望…”
“嘘!”
话音未落,却见吕三忽然一脸紧张,示意他噤声,最后指了指左侧。
王道玄顿时心领神会。
二人压低了身子,藏在草丛中向下观望。
暗中捣鬼者,将东西藏得十分隐秘。
但吕三发动秘法后,整个山林中的老鼠、蛇、小鸟,都是他的眼线,轻轻松松就将东西找到。
只见下方山谷一棵大树上,茂密树之间挂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若不注意,很难发现。
那是根被烧焦的木头,不过半人高,上面刻满了各种血色符箓,还挂着牛头骨。
此物便是木魅本体。
能诞生木魅的树木,无一不是成百上千年,历经风雨雷火,早已化为天灵地宝,会自我隐藏。
木魅便是守护灵宝的精灵。
操控手段,也很邪恶。
木魅若本体被毁,便会化作嗜血精魅报复,施术者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们会先找到灵木,用类似憋宝的手段将其制住,随后布下阵法,迷其心,夺其志。
最终,将灵木一把火烧毁。
木魅因怨恨,可爆发出强大力量。
而这股力量,又因秘法而被用于害人。
王道玄并未将其破坏,甚至没急着抽取气息,为七箭秘咒做准备,就是在等幕后之人。
只见远处山道中,有人举着火把前行,数量还不少,似一条火龙在黑暗密林中穿行。
王道玄早已布好阵法,周围插着一面面三角形小法旗,又以红绳缠绕,隐约形成八卦,将二人的气息尽数遮掩。
再加上他们藏于暗处,并不会被发现。
随着那条火龙越来越近,他们也终于看清来人面目。
这是帮黑衣人,腰间全绑着红腰带,头戴兜帽,面孔全用油彩涂成狰狞恶鬼模样。
在这无人山林,好似群鬼巡游。
他们有人举火把,有人手持利刃,中间还有八人,扛着一副乌木棺材,气氛很是诡异。
而在队伍前方,则由一名老者领头。
这老者身穿青色儒袍,白发苍苍,即便已经年迈,走路也是腰背笔挺,颇有一番气势。
来到那棵大树下,老者立刻抬手。
“停!”
指挥众人停下后,老者便祭起香案,又是烧柴又是挥撒香料,弄得乌烟瘴气。
在其周围还有几名黑袍人,一个个跪在地上,用刀割破掌心,吸着柴火中冒出的浓烟,摇头晃脑,口中呢喃不断,似乎在念诵咒文。
做完这些后,那儒袍老者才一声令下,让几名黑衣人爬上树,将那截烧焦的木头缓缓放下。
随后,他们竟将木头放入棺材中。又当场杀了只活鸡,以鸡血混合朱砂调墨,在乌木棺材上画了各种诡异符文。
砰砰砰!
浸泡鸡血的棺材钉,将棺材钉死。
做完这些,众人才扛着棺材,向远处而去。
“是鬼教!”
望着远去的火光,王道玄面色凝重,“他们多半是收到风声,要将最后线索拿走。”
“让鹰隼远远跟着,只需看清楚去了哪里便可,切莫打草惊蛇!”
吕三点头,伸手一挥。
鹰隼冲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
归州城,县衙大堂内。
烛火通明,整夜不断审问,让大堂内充满刺鼻烟味,混合着汗臭和血腥味。
白天刚冲刷干净的地面,又出现道道血痕。
然而,众人却毫不在意。
鬼教重现,再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这鬼教果然狡诈!”
看着手上供词,周恺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朝山会本是祭祀山神民俗,各州都有,不过秭归这边发展成了帮派。”
“吴德海一来,就将其收入麾下,随后就被人掌控,现在看来对方早有预谋,外围帮众负责敛财,核心帮众则行踪诡秘。”
“咱们抓到的,都是些臭鱼烂虾。”
李衍沉声道:“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些外围帮众,借着放高利贷之名,经常抓走百姓家中妇孺抵债,至今没有一个回来。”
“他们将人都交给了核心帮众,估计已成了人祭,还装作江匪,劫掠过往客商,劫财抓人。”
“也不知道藏在哪祭祀?”
沙里飞啧啧摇头道:“秭归县没有社令兵马,虽说竹山教还是经常操控兵马巡山,但能藏身的地方可太多了。”
“往北便是神农架,往西就是巫山,往南则是土人山峒和苗疆,好家伙,这地方简直妙啊!”
通判周恺的脸色很是阴沉,“本官这就上书。加强秭归防守力量,还有竹山教,若他们法脉镇不住,还不如早点将地方让给真武宫!”
“报!”
正说着,一名士兵快步进入大堂。
“大人,我们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