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炉炽热的几乎不含碳的生铁水被工人费力地倒入耐热坩埚,再将捣碎成粉末的木炭和动物骨骼分批次丢入其中作为碳源。
沉重的坩埚支架搭设完毕,八台人力鼓风机火力全开,冶炼火焰腾空而起,工场附近眨眼之间已是一片热浪腾腾。
待感觉温度已经足够,资深工匠立即将少量提温剂投入其中。
坩埚附近的温度肉眼可见地开始提升,空气在高温下膨胀,光线也为之扭曲。
沉重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随着某位匠师一声“完成了”的低吼,八名学徒们上前拽起沉重的板闩,银光闪闪的铁水奔流而下,流入早已提前备好的锭模当中。
良久,尘埃落定,锭块凝固。
一个大胆的老铁匠上前把钢锭从模子里撬了出来,在手上颠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
“重量过关。”
下一个匠师接过钢锭,和其他几人转身进入打锻房,房间内很快传出叮叮当当地敲锻声。
大约两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匠师提着已经勉强有了刃形的钢刃回到试验场,学徒拿出早已备好的军用阔剑,双方对砍三十余下,被大家寄予厚望的钢剑首先钝刃,令老匠师和学徒都露出大失所望之色。
但就在他们停手的那一刻,另一个匠师突然喊道:
“不对劲,老布林肯,继续砍!砍到断为止!”
被他叫作老布林肯的匠师诧异地看了朋友一眼,但还是如他所言地接着砍了起来。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不断地全力碰撞,率先崩刃的钢刃胚在外层刃形崩解后没有进一步破损,反而愈发坚挺。反观阔剑,被硬度更上一层的砍得节节败退,崩刃的范围不断扩大,刃面仿佛被吸血鬼啃了一遍似的犬牙交错。
“嘎巴。”
当对劈进行到第一百下,阔剑再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劈砍,侧刃崩出一个三厘米的大豁口。
学徒大喝一声,抬起钢刃重重劈在豁口上。
老布林肯被冲击力撞得趔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你小子,他妈的是想杀了老子吗?”
“布林肯!”
他的老朋友激动地喊道。
“看,看,快看!”
“看什嘛老子差点被砍死还看看看,真是——诶?”
他愕然的举起那把只剩下一半的阔剑。
崩飞的剑刃远远插在坩埚旁的泥土里,裂开的断面整齐而光滑。
“成,成功了……”
布林肯突然扔掉断剑,冲到学徒面前抢过那把锻造得扭扭歪歪的钢刃胚,高高举起到日光下,用刃面反射着光芒。
“成功了,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