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盖里乌斯满意地撩拨着额前的刘海。
他的变化令所有人都大大意料不到。
他们依照白袍人的嘱咐,在他昏迷整整三天后放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
在放进马厩前,几人还特地确认了一下盖里乌斯的脸,短发、瘦削、凶恶,人间一切能形容可恶老人的形容词都可以加在他身上。
可现在……
“你是什么人!”罗贝尔紧握涂好了树脂胶的剑鞘,黄金剑粲然出鞘,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惊世骇俗,面容比女子更精致的美男子,“盖里乌斯在哪?说!”
“喂喂,你小子紧张什么。”美男子扬起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迎风甩动,“本将不就是凯……盖里乌斯么。”
“以前,马可斯对我说过,他的义父尤里乌斯年轻时是名满罗马城的美男子……”法罗神态怪异地道,“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
“哎,岁月不饶人呐。即使如我这样英俊的男人,衰老依然不可阻挡地到来了。”他自恋地举起铜镜,整理发型,“朱庇特保佑,让本将有机会重返青春。”
罗贝尔咬牙切齿:“法罗,有办法让他老回去吗?”
朱利奥深深点了点头。
“恐怕,没有。”
“盖里乌斯。”身着黑袍的罗贝尔忽然亮出手中的权戒,“以你主君之名,我命令你自杀。”
“我拒绝。”盖里乌斯毫不犹豫道。
“啊啊啊啊!”
三人捶胸顿足,嫉妒到面目全非。
唯有约翰面不改色,甚至有闲心嘲讽道:“不过是容貌上的小小优越,人最重要的是智慧,比如最能体现智慧的游戏,黑白象棋。”
半小时后,被象棋新手盖里乌斯薄纱的约翰轰然倒下,加入了三人捶胸顿足的行列。
“不对,他凭什么比我帅还比我聪明!耶稣基督,这不公平!”
“什么耶稣,本将只晓得朱庇特,玛尔斯和维纳斯,耶稣是哪个新来的神?”
比耶稣出生还早死四十多年的盖里乌斯如是说道。
罗马共和国时代,意大利半岛最流行的信仰是前面提到过的罗马多神教。
罗马人每征服一片土地,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拜码头”——即把当地人信仰的神灵接纳进多神教体系,安抚受征服一方民众的情绪。
这种习惯随着罗马扩张进入瓶颈而消失,并很快转变为适合大帝国维持稳定的一神教。不过盖里乌斯生前正是罗马扩张最旺盛的阶段,因此他对神明依然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传统态度。
在罗贝尔有意地诱惑下,盖里乌斯很快被基督教的“天国”,“原罪论”,“大审判”等概念绕的团团转。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脸上已经被罗贝尔浸满了圣水,完成了神圣的洗礼仪式。
罗贝尔紧赶着把一本圣经塞进他手里,生怕他慢一步反悔。
“加入我们天主教可就不能反悔了!以后有人打着弯月旗宣扬什么先知和古兰经全都不许信,知道吗?”
“哦,哦……”
美丽的盖里乌斯懵懵懂懂地点头。
“耶!”
一身神甫打扮的罗贝尔兴奋地冲天打了一套拳,在布尔诺教堂弥撒厅的台上开心地蹦来跳去。
传教传教传教传教,今天最开心啦!
盖里乌斯压下内心好像错上贼船似的忐忑,他终于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改信了,现在可以领兵出征了不?”
“哦,没必要了。”
罗贝尔抬头看看日历,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这个时候,那几个倒霉蛋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