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近日前已前往的里雅斯特,检阅海军。”
“……”
罗贝尔突然陷入了沉默。
纳夫蒂紧张地握紧使节卷轴。
他没有完全履行弗雷德里克交代他的事项,自作主张地隐瞒了皇帝决定再次进攻教皇国的事。
虽然弗雷德里克认为应该对下属坦诚交代,但纳夫蒂自己也有考量。
罗贝尔毕竟是外来者。
他是法兰西人,生于1431年前后的奥尔良,具体时间不详,那年恰好是巫女贞德大败英勃联军,扞卫了法兰西最后的希望。
罗贝尔的父母也许就是因为奥尔良战役的战乱才流亡至安科纳。从他记事起,十几年时光都是在意大利度过。这样一个人对故土的感情远比对奥地利的忠诚更深刻,纳夫蒂并不认为这很奇怪。
万一罗贝尔知道了皇帝又打算侵略他的故乡,在波西米亚战场磨洋工,借此逼迫皇帝回军救援,无疑会损害国家利益。
是故,纳夫蒂自作主张地隐瞒了这个消息。
罗贝尔沉默,并不是因为识破了纳夫蒂的隐瞒,而是意识到自己的独走裹挟了奥地利的外交。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军整装待发,布拉格那边也在有条不紊地集结部队,奥地利与波西米亚之间势必有一战。
波兰在西里西亚的侵略进展得如火如荼,这一次,奥地利可谓是骑虎难下了。
“……去回报陛下,我明白了,我会在不让我国兼并波西米亚的前提下尽可能保证国家利益。”
纳夫蒂急忙说:“主教能理解陛下良苦用心,真乃上善,那在下事不宜迟,这就回去禀报陛下。”
罗贝尔身边的朱利奥一五一十地听到了对话,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能一个月二十二天速通布拉格,自己一战封神,结果还没出师便遭自己人掣肘。
“老大,那这仗还打不打了?”
“打,为什么不打。”罗贝尔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陛下只是让我们不要进行兼并战争,又没说禁止进攻布拉格。”
“在哪龟缩不是龟缩?我宁可在布拉格签署和平协议,也不要在布尔诺坐等着敌人的威胁——出发!”
“哦!”
奥地利的战士们兴奋地举起长剑和盾牌,高声呼喝着,跟着长长的队列向西而行。
弗雷德里克毫不掩饰在的里雅斯特的集结,倒不如说,他有意花钱雇佣了许多野生的吟游诗人,让他们将“奥地利即将再次入侵意大利”的消息传扬出去。
他到的里雅斯特检阅海军的第四天,威尼斯的使者就一脸兴奋地拜访了皇帝。
使者热情地向皇帝推销了他们的1432型新式大帆船,比之前卖给奥地利的老旧型号吨位更大,炮门更多,一艘只要2998(杜卡特),现在有节日特惠活动,买二赠一,附带满船员服务,买到就是赚到。
皇帝被使者说得晕头转向,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购买四艘的契约书上签了名字,盖了印章。
弗雷德里克:……
好可怕的商人!
竟然三言两语就骗走朕的钱!
“不不不,这完全是因为大哥你耳根子太软了……”
朕的钱!
总而言之,花掉这笔钱款后,加上这两年不惜重金大搞军事改革和首都建设,威尼斯之前赔偿奥地利的二十万杜卡特终于被他花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仗之后,奥地利再想发动战争,就必须老老实实地囤积物资……吗?
弗雷德里克眉头一挑。
等一下。
教皇国,是不是也挺富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