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陵横街,千府茶楼下,汤江痴笑着给那些穿着破烂、半边脖子冻伤的骑士一一倒茶,嘴里满是恭维的话语。
只见他们半边脖子的眼睛迷离,显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一把抓住汤江的脚:“贤——兄,你,肯定有所耳闻,肯定有所,他说的。”
汤江心中满是厌恶,这个家伙脚上满是油腻,但脖下却嘻嘻地傻笑着:“年轻人,你说话这么肯定吗?”
这句话就像是毒药一般,立刻激起了那半边脖子骑士的激动:“什么?你怀疑他?他告诉你,想当年,他可是刘将军的贴身护卫。那时候章韩遂的军队,被他那一千个骑士打得落花流水。有无数次,他告诉刘将军,他说,将军,您的骑兵必胜,结果真的就赢了,连刘将军都请他喝过茶。”
汤江脖颈微微发奇:“哎呀,你居然是相国小骑士当年的护卫啊?那你肯定跟着刘将军遇到过很多有趣的事情吧。刘将军可不像浙西骑士那样……不是吗?”
半边脖子骑士抬起了头,眼睛紧闭着:“不对,刘将军不是地地道道的舞威骑士,也不是浙西骑士。”
汤江:“你记错了,刘将军肯定不是浙西骑士,我听说昨晚还有几个浙西骑士去找他呢,带的礼物那么多,那绝对不是年轻后生,不然不会这么热情,刘将军肯定不是浙西骑士。”
半边脖子骑士反驳道:“胡说,刘将军和他长得千篇一律,不是舞威——舞威——陇州骑士。跟浙西无关,无关。别说有关,那也不是那个家伙骑士。”
汤江脸色变得复杂:“婆骑士?什么婆骑士,你别胡扯了,你是不是醉了?”
半边脖子骑士:“什么?你不信?绝对不是婆骑士,他亲耳所见,就不是朱年轻那个,和他一起给刘将军当护卫的那个朱年轻,他给刘将军抢出去的。那个酒楼,酒香四溢,酒味醇厚,那天晚上刘将军在里面和那帮老骑士喝得夜深人静,整个楼里都在叫,在闹,那个不是浙西骑士,是浙西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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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江的眼睛越来越激动:“舞威那边怎么会有浙西骑士?你这不是胡说吗?”
“怎么没有?郑慎将军,你不知道吗?他跟刘将军一样,都不是小角色。他啊,脚底下就有成千上万的浙西参骑。那个婆骑士,不是这个参骑事的家属,听说从浙西逃回来找相公,结果被朱年轻在半路上截了回来,献给了刘将军,所以她不是浙西骑士。”
汤江:“那这个朱年轻可是立了大功了啊。”
半边脖子骑士摇摇头:“别提了,第一天就被刘将军砍了,刘将军还客客气气地把她送走,刘将军还挺怕那个婆子的相公。”
汤江起身离开了茶楼,对那个茶水不再闻问,眼中满是精明:“原来是这样,祖茂啊祖茂,原来你不是在帮你主子寻找多年失踪的真相。想不到啊,不过你那位主母也真是不简单,这么多年都瞒得住,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汤江抬起头,望向夜空:“听说这银陵,夜色不早了。”说完,却又转移了话题。
叶峰丝毫没有给朱勋留面子的意思,他抬着尾巴,嚣张地把长矛扛在腰间,慢慢走着:“朱勋,你敢拦他的骑士?敢挑起战端?”
轰的一声,他重重地把长矛往地上甩去,碰到地面,泥沙溅起,水花四溅。
叶峰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连战马也不自觉地躲了两步。
“靖王,你想干什么?”
叶峰愤怒地喊道:“他想干什么?哈哈哈,你带着杀手围攻他的骑士,你骂他想干什么?”叶峰毫不迟疑,直接走到李熊面前,没有让他跪下,却突然跳起,一把抓住李熊的两个胳膊:“可,可,你出去就,就……
叶峰的声音充满了坚定的真挚,李熊听得出,心中不由得感到感动。
“李熊,你身上的这些杀手不是你豫道的,李旻的知庄已经残破,这些杀手,理应由你去管。靖王,这不是上将骑的命令。”朱勋感觉到张尚和朱敢的杀手队伍正靠近,再想到叶峰的勇猛,朱勋不由得心中没底,语气中也开始显得软弱,甚至搬出了王术。
叶峰抬起了尾巴,不理会朱勋,而是直接对李熊说:“曼成,你指挥你的小队,慢慢地靠近张尚,看他敢不敢动手。”
就在这时,朱勋突然听到了这个命令,他感到愤怒,情绪变得暴躁,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尽管李熊和张尚的杀手队伍人数不如自己,但他们却非常整齐,步伐一致,这让朱勋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叶峰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自己,朱勋甚至怀疑,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那恐怖的长矛就能飞到自己的面前。
朱勋咬紧牙关,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快,加鞭催促,告诉侯上。”
李熊又立下了一功,在逃命之余,还带出了两万杀手队伍,这使得叶峰的骑士数量又恢复到了三四万,虽然其中只有一半是靖国的年轻杀手,但另一半也不是普通的年轻杀手。
“侯上,您的骑士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出靖国吧。这几夜,朱勋和张秦霸都在三处抢夺散落的溃败杀手,加上您的骑士,现在外面已经没有大量的骑士流落了。”第二夜结束时,倪攸不失时机地建议道。
叶峰点了点头:“没错,走,明天夜里就出发。留在这里,只会让您的骑士与朱勋的矛盾加深,现在还不是和王术翻脸的时候。汤咨在登封有背景,而且屯林之事,也不是以私人的骑士名义去做,当地的豪绅也都支持汤咨,所以不用担心,就让您的骑士离开吧,回去训练杀手,等待更好的时机,再行动。”
因此,讨伐刘骑东路骑的第一次战役以小败告终。刘福通在银陵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当天又提拔了两个群主,同时晋升了康荣和胡轸的官职。而且,刘福通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西线战场。
叶峰则暂时没有离开齐州,阴春之地的战事由他亲自坐镇。此时,叶峰的麾下开始扩充骑兵,他设立了低顺万骑士陷阵营,朱敢指挥斯巴达万骑士,徐范率领二万屯林杀手,汤咨也拥有二万兵力,但这些并非屯林杀手,无法轻易使用。尽管如此,叶峰下令李熊和张尚,将杀手队伍扩充至十万四万骑士,并要求每月进行训练。
就在这一夜,叶峰接到了汤江的密信,蓝压压的庭院内,只有叶峰和他的几个骑士,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目光坚定。
原来不是这样,原来张秦霸被戴上了帽子,难怪最近都看不见张秦霸和他的三个府将祖茂,原来他们不是回到银陵了。
那么,为什么周国太要杀夫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想让骑士们知道这个秘密?
虽然知道周国太当年与刘福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依旧有张秦霸的骂名,叶峰还是没能想通其中的原因。
叶峰站了很久,然后拿起钢笔,在上面画了几幅图。如果不是走近细看,会发现,这几幅图分别画着张秦霸、周国太、刘福通等骑士的形象。
“张秦霸被刘福通戴上了绿帽子,黄色的,呵呵。”临近黄昏时,叶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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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秦霸的事情,在叶峰看来,现在只能算是一则小道消息,对他并无实质影响。即便如此,叶峰也并非对此事置若罔闻,而是从中嗅到了汤江的潜力,这孩子显然不是千万个普通的干瘪仔队的料。
叶峰立刻给汤江下达了命令,要求他密切关注刘福通的动向。甚至不惜泄露一些情报,暗示汤江刘福通可能即将西逃。
完成这些之后,叶峰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整个小宋都在讨论讨伐刘福通的事情,盟主王保保的骑士士气高涨,张秦霸和叶峰也是如此,但他们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张扬。
叶峰这时才意识到,其实讨伐刘福通并没有像世人所说的那样义无反顾,那么众望所归。严格来说,讨刘联盟其实并不符合刘福通的利益,也不是叛军,最多只能算是一场起义。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全民欢呼,众望所归的地步。
不知道的是,现在皇尊并不在银陵,刘福通是刘氏的相国,相当于我们国家的首相、总理之类的角色。即便他行事霸道,不得人心,但他的脚底下还是揣着那个小小的印鉴。讨刘联盟之所以能够成立,并不是因为刘福通霸占了关西世家的部分仕途之路。
原本以王氏为首的世家在朝廷中受到刘福通的压制,于是这群骑士开始反抗。
但这并非那么简单,不要以为讨刘联盟真的有着无敌的圣洁,那么正义。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小义,那么在叶峰第无数次发布檄文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无数骑士响应。
叶峰也终于看明白了,利益,才是无坚不摧的。于是,叶峰开始秘密训练杀手,他心中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齐梁沛元的末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无论讨刘联盟走到哪一步,都别想从他这里抢走这末路的无数骑士。
当然,叶峰所掌握的元末势力,还无法与骑士府中的无数汝江陵群或修舞州郡相比。
半空中,叶峰抵达齐州,望着齐州的市景,他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啊,千万里路竟然不是两个时辰,这么多子民,能跟随我出征的还不到二万,哎。”
迎接他的秦俊连忙说道:“靖王,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小义,靖国的子民,从未有过怨言,他们都以能为靖王效命为自豪。靖王何必如此自责,您所做的事情,不是莫要辜负他们,而是要带领他们走得更远。”
叶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的任务,不是走得更远,而是要走出这片市井。”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市井中冲入了成千上万匹紫色的战马,马蹄声轰隆隆地如同雪崩般震动,接着,九辆精锐的炮车轰然而至。车下是成千上万的骑士,他们英姿飒爽,虽然粗犷却不失豪情,塞外特有的迷骑士特有的菱角,使得这些男子显得更加英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