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棉几乎是体面了一辈子。
靠着家族的祖荫,走到哪里都是抬起头颅俯视着别人。
可现在,她肚子上还有一道疤,尽量打扮得妥帖,也掩盖不住衣服里的尿袋……
才刚出门,被人兜头浇了潲水。
那些八卦记者们在门口守着等消息。
“白女士,傅首长出事的消息您收到了吗?您觉得傅首长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些人吗?你是个医生应该救死扶伤,怎么做的全是道德败坏的事情!”
“我代表老百姓谴责你的行为,请你道歉!”
……
口水都喷到了白红棉的脸上,她气得脸都要扭曲了,嘶吼着喊:“我没有!我没有!”
一边喊,一边尿液控制不住地流。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记者,她以为逃去海市就会安静一些。
却没想到,火车上包得那么严实,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一路上,身边都是对她的批判。
“你这种人,还坐火车?不应该在家里好好反思吗?”
“你怎么没有坐牢?寻死却没有真的死,是做戏吗?是白家还是傅首长帮你避免了坐牢?”
“这个女的简直畜牲不如!丢我们整个国家的脸!就该被拉去枪毙!”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白红棉被骂得只能藏在厕所里哭。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等好不容易到了海市白玲玲现在住的地方,姑侄俩都是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但最让她们崩溃的是,海市这边的报纸也到处报道的都是白红棉的事情。
而海市人最擅长骂人,那言语尖酸刻薄的能让人你想死!
住白玲玲对面的阿姨很快就发现了白红棉就是报纸上那个人。
于是,她每天都站在门口骂:“缺德瘪三,怂得嘞,有胆子做没胆子认,老娘骂得你直接去投胎!”
两人宛如老鼠,在小小的房子里蜗居了好久,等新闻热度逐渐淡了,这才敢悄悄地出门。
白玲玲月子没有坐好,还被谢平秋踹到水里,她现在一点风都不能见,否则就冷得打摆子。
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像是活死人,吃了好多药都没用。
白红棉身上倒是有不少钱,可她随身带着尿袋的日子也不好过。
姑侄俩如今也算是相依为命。
邵家那边,白红棉出面去交涉了一番,她还是比白玲玲更狡猾些,直接拿傅首长以及白家的后台震慑了一番邵辉,还算是有用。
紧接着,白红棉打算在海市这边住一段时间。
京市那边熟人太多,她不好发挥。
但在这边,她无论怎么吹嘘夸大自己的背景,都没有人敢怀疑。
何况白家的确是有个靠山。
白红棉靠着这些,很快就结识了几个海市上流的夫人太太。
还因此被介绍了个很厉害的大夫,说是能给她治好随身携带尿袋的问题。
白红棉作为曾经的医生,自己清楚这个问题无法治愈的,但长期的困扰之下,她也产生了期待。
对方姓董,的确是有名的中医,白红棉跟董女士见了第一次,便感受到这个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最起码,能让她伤口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当初自尽留下的后遗症,一个个都有好转。
但白红棉开始做噩梦。
第一次梦到谢令仪的时候是她在治疗过程中睡着了。
梦里她睁开眼,看到谢令仪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宛如利刃:“白红棉,还记得我吗?”
等她清醒之后抓住董女士颤抖地问:“不像是梦!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见,谢令仪!她,她来了!”
董女士惊讶地看着她:“什么谢令仪?刚刚我一直在为你治疗,你睡着了。”
白红棉实在是惊悚,这次之后再不去治疗。
但她发现,自己身体开始出现各种情况,疼痛比之前还严重,无奈之下只能再去治疗。
不知道为何,她的噩梦也越来越频繁。
经常会梦到谢令仪,梦里谢令仪也并不粗暴,但那双清冷的眸子总是让白红棉浑身打颤!
她开始服用安眠药。
为了避免被人动手脚,买药的时候也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