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山现在谢幼安相关的事情都非常谨慎,当即就问了:“不知道您想画的是什么?很紧急吗?”
傅首长抬眸看了看他:“我想画一副全家福,把我跟你还有你妈妈都画上去。”
全家福?
陆观山想笑,随口问:“难道你的全家福上面,该画的不是白红棉吗?她才是你的妻子。”
这句话让傅首长面色难堪起来。
他点燃一根烟,忍住脾气:“旁人不理解我,你应该理解我,在我心里,你妈才是我的妻子!”
陆观山步步紧逼:“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苦衷,但如果当初出事的是你,我妈她另嫁别的男人,你能做到相信她心中只有你吗?”
傅首长手里的烟一颤。
他从来没敢想过令仪嫁给其他人。
按照他的性格,就是抢也要抢过来的。
良久,傅首长才沉沉说道:“有些事情以后我再跟你说,我跟你妈的事情是我们上一代人的纠葛,与你无关,你是我儿子这件事是不能改变的。
全家福你不同意我就不请那位女同志画了,但是等这场雪下过之后,天气好转一些,年后我带你一起去一趟海市,好好地拜访你舅舅。”
他再次把存款单拿出来:“这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收着,还有京市的房子,你也……”
陆观山只觉得那些钱,房子,全部都烫手。
一想到他妈,他就心里难受的很。
他们两个站在这里的大男人,都亏欠谢令仪。
“如果你觉得钱是个好东西,那你就自己留着,我真的不需要。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陆观山对着他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傅首长指尖停顿在那存款单上,心里密密麻麻地像被针扎一样地疼。
以前他刻意避开那些酸楚滋味,但跟儿子相认之后,他对令仪的亏欠也被一层层地掀开。
傅首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抽了很多烟,直到屋子里烟雾缭绕都看不清了。
很晚他才回去。
没想到傅奶奶还没有睡觉。
“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咳咳。”
傅首长脑袋隐隐作痛:“娘,太晚了,您先休息吧。”
傅奶奶却仍旧坚持说下去:“今天有人捡到了我做的棉背心,这是我让佳音亲自送去给观山的,他这孩子,就这么讨厌我这个当奶奶的吗?我老了眼睛花了,做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就这么被扔到了外面。”
她拿着那棉背心哭。
傅首长一时间心里更为酸涩,沉重。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陆观山做什么要求,可还是接受不了儿子与自己这样冷淡的态度。
“您别跟孩子计较。”
傅奶奶见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心里不满,但只能忍着叹气:“哎,我人老了,是被嫌弃了……”
她这么大年纪,这样看起来是很可怜,傅首长只能又加一句:“回头我问问他,如果是真的,我让他给你道歉。”
但实际上,心里有疙瘩,连着一个月父子俩也没有再见过面。
大雪天气终于结束,这几天还出了太阳。
从驻地到市里的路终于能勉强通汽车了。
要不是虞梨提前准备的那些物资,只怕大家是一定要挨饿的,但人多东西少,熬到这个时间也不容易。
还好,路通了之后,这些就不用愁了。
艰难的冬日要熬过去了,马上也要赶到过年时节。
谢家那边自然已经发现了谢幼安到了驻地。
大舅谢令闻非常生气,怕谢幼安暴露在傅首长跟前,特意通了一次电话,好在谢幼安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陆观山家里,老实的很,平时根本不出门。
不仅身体养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还跟陆观山以及虞梨一起录了好几盘磁带,等着年后一起带回去海市放给她妈妈听。
关于过年的问题,陆观山跟虞梨商议的是就留在驻地,毕竟虞梨怀着孩子,还是双胎,要是远行也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