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却因盛怒显得有些可怖。
长臂一挥,宽大袖袍裹挟着呼呼风声,桌上那套精致茶具,被一股脑扫落在地。
刹那间,瓷器碎裂声震耳欲聋,仿若惊雷在屋内炸响,滚烫茶水四溅,在空中划过滚烫弧线。
在光洁地砖上晕开一片片狼藉水渍,恰似他此刻杂乱无章,愤怒至极的心境写照。
他怒吼道,嗓音因愤怒而沙哑干裂,仿若破旧风箱在狂风中嘶吼:“那九弟倒是好手段!”
字字从牙缝间挤出,带着森冷恨意。
“一场救灾,就把自己塑成了救世菩萨,哄得朝堂上下,黎民百姓都为他叫好。”
说罢,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冷笑,仿若瞧见世间最荒诞之事。
“如今还堂而皇之领了政务,当真张狂至极!这朝堂,是他一人的戏台不成?”
身旁谋士见状,额头上冷汗簌簌而下,瞬间打湿了眉心,脊背发凉,仿若有一条冰蛇顺着脊梁攀爬。
他双腿发软,却强撑着上前躬身劝慰,身体前倾,腰弯成近乎九十度,双手抱拳,声音颤抖却努力镇定。
“殿下息怒啊!”语调急促,透着惶恐。
“九皇子此番不过是一时占了先机,耍了些手段笼络人心罢了,根基哪能及得上殿下您。”
说着,微微抬头,眼神中满是讨好与安抚。
“殿下您手握诸多资源,人脉遍布朝堂内外,随便跺跺脚,这朝堂都得颤三颤。”
“才学谋略亦是同辈翘楚,满腹经纶,奇招妙计信手拈来。”
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云岸脸色,见仍无缓和,又急切补充。
“往后时日还长,有的是机会力挽狂澜,展露锋芒,殿下只需静待时机,定能反败为胜。”
七皇子仿若未闻这些劝慰之言,依旧喘着粗气,鼻翼剧烈翕动,胸脯剧烈起伏,在屋内来回疾走。
脚步重得好似要踏穿地砖,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衣袂烈烈作响,仿若战旗在狂风中呼啸。
他双手握拳,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两下,宣泄着怒火。
心中暗忖:我多年来苦心经营,费尽心机拉拢朝臣,培植势力,多少个日夜未敢合眼,谋划布局。
为的就是在这朝堂站稳脚跟,争那储君之位,怎能让他这般轻易,就抢了风头?
往后定要寻个绝佳时机,狠狠撕下他这张伪善面皮,叫他知晓我七皇子的厉害!
待我出手,定要让他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日!
这般想着,他眼神愈发狠厉,仿若饿狼盯着猎物,周身散发的戾气愈发浓重。
八皇子云炽的居所,仿若遗世独立的清幽雅苑,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纷扰。
屋内静谧得只剩,笔尖摩挲宣纸的细微沙沙声。
他一袭月牙白长袍,质地温润细腻,仿若流淌的月光轻裹其身,衬得他身姿愈发修长挺拔。
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雅致,恰似那超脱凡尘,不为俗事所动的谪仙。
仿佛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的风云,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掀不起丝毫波澜。
此刻,他正立身于书房那张古朴厚重的书案前,身姿笔挺,全神贯注地挥毫泼墨。
右手执着狼毫笔,手腕灵动轻盈,笔锋游走如龙蛇,笔下字迹仿若被赋予了灵魂。
行云流水间尽显飘逸洒脱,一撇一捺都似在无声诉说着他宁静致远,波澜不惊的心境。
那墨色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恰似他心中笃定平和的气韵,肆意漫延。
听闻下人脚步匆匆进门,恭敬又略带紧张地禀报朝堂之事。
云炽那原本匀速运笔的动作,仅是微微一顿,仿若蜻蜓轻点湖面,刹那间便恢复了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