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
一声沉重而艰难的喘息,仿佛是从深渊中挣扎而出的呻吟,从小米儿的喉咙中迸发出来。
他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四周一片漆黑,沉重而压抑。
身子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沼泽,粘稠而沉重,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徒劳地陷得更深。
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心底,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脑海中,最后一刻莫潇舍身救他的画面不断闪现。
“为何!!为何!!”
小米儿在心底歇斯底里地质问,声音在空荡的黑暗中回荡,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说好的同生共死,你他娘的为什么又自作主张!!”
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声的呐喊,在心中激荡。
“嗯!!”
猛然间,小米儿的眼睛仿佛被一道强光照亮,瞬间睁开。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简陋却充满古朴气息的木质屋顶,斑驳的纹理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疼痛依旧蔓延,但在这份疼痛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我……没死?”
小米儿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他尝试着驱使被白色丝带轻轻缠绕的手臂,那丝带如同温柔的抚慰,上面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
环顾四周,堆放了各种草药的木屋。
“怎么可能,我居然获救了!”
小米儿喃喃自语道。
感受一下体内的状况,小米儿不禁皱紧了眉头。
浑身二十几处暗伤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经脉受损严重,尚未愈合。
虽然得到了救治,但丹田内仅恢复了两三成的真气,如同干涸的泉眼只能勉强维持着生命的微弱流动。
一阵阵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冲刷着他的脑袋,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饥饿、疲惫、虚弱……这些感觉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小米儿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
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处在何等破碎的边缘。
从百丈悬崖一跃而下,能够活着回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小屋不大,除了一张小床和满地的草药就什么也没有了。阳光自小窗子照射进他的脸上,让他的心神冷静了下来。
一个让他喜悦的猜测涌上心头。
“若自己得救,那莫潇和昤双难道也……”
念及此处小米儿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扯着剧痛的身体飞快的下床。口中忍不住喊叫道
“莫潇!!”
“昤双!!”
“你们在吗!!”
说着,小米儿轻轻推开了木屋的门,顿时眼前光芒大放,犹如初升的太阳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等到彻底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仿佛踏入了一个世外桃源。
只见眼前赫然身在一处幽深的山谷之中,两侧山峡高耸入云,高达百丈,这个季节竟然郁郁葱葱,遍布着繁茂的树丛,宛如绿色的海洋。
谷内平坦开阔,方圆千米之内,绿草如茵,犹如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山谷之中。
远处还有一大片松柏林,苍翠欲滴,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最关键的是,此处好似极少落入风雪,反倒枝头叶尖挂满了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珍珠般点缀在绿叶之间。
小米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到地面,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土地好松软……嗯?这气温!”
他感到脚下的土地如同海绵般柔软,而空气中的温度也让他感到惊讶。
练习他这般功法之人,本就对温度敏感,现在已至寒冬腊月,但在这山谷中居然毫无凌冽寒冷之意,反倒是一种爽快无比的感觉。
风中带着湿气,远方隐隐有波涛交叠的水声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小米儿一步一步走在山谷之中,两侧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暖阳透照,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自下而上有一股暖流缓缓升腾而起,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股暖流所包围。
一呼一吸之间,都感觉到清心的畅快,仿佛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欣赏美景,虽是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依旧泛起如虎视般的锐利。
他一寸一寸地看过山谷内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在左侧的山坡下,一棵苍天大树映入眼帘。
大树足有三十米高,需要七八人环抱的粗壮身躯拔地而起。
枝繁叶茂,颇为惊人,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一首悠扬的乐章。
而引起小米儿注意的则是树下一个木屋,正紧闭着房门,让他侧目。
“莫非这是救助我之人的居所?”
小米儿心中暗自猜测,带着这样的疑惑,他缓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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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木屋前,他先是轻叩了两下房门,随后他恭敬地说道:
“在下小米儿,感谢前辈相救之恩。但不知……”
小米儿还想询问一下莫潇两人的下落,只是眼前的木门在一阵风过后,居然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
“前辈?”
“前辈??”
小米儿壮着胆子再喊两句,可惜屋内毫无应答。
没有办法他只能抬起脚慢慢的进入屋内,简约素雅的陈设映入眼帘。
靠着墙放着一张供桌上面香炉摆放,左右有瓜果梨桃陈列其上。
可怪异的却是,原本贡台上应该垂贡的画像居然被卷了起来。
左侧是楼梯应该通往二层,贡台中央放着一张木桌。有茶具安放。右侧则是一张朴素的小床。被子枕头叠的整整齐齐。
从布料上看来已经许多年头了,被子洗的有些泛白褶旧,但却十分整洁。
贡台之下有着三个蒲团,左右两侧已经积灰,只有中间那个显然还有人坐过的痕迹。
“难道莫潇他们在二楼?”
小米儿也知道自己无礼,可心中的担忧之情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抱拳在屋内说了一声
“抱歉前辈!”
随后就打算向二楼去,可是刚走了三步眼睛就被地板吸引让他不得寸进。
“嗯?这是!”
小米儿无意间低头,目光被地面上的一抹异常所吸引——那是几滴干涸的血迹,颜色已黯淡成深黑,显然已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