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滔天的烈火,直照亮了整个青枫浦…
风雪扑不灭业火,只此汹涌的烈焰,像贪婪的舌吻,舔舐着夜天飞下的无数银花…
一路上,花非花都自顾说着话,也没个人应答,因为那话是说给这崔老爷听得…
“记得小时候,您总与我们讲故事…”
“当年青枫浦是如何困苦云云…”
“您说…您领着几十个没名没姓的人,要将这边远之地,打造成大闵第一的财宝地…”
“没人信您…我也不信…”
“一帮子遭流放的罪犯,能做得什么事?”
“您说,您挨家挨户的去求人…上上下下的去打点…”
“您与那边匪拜了把子…”
“您总是说…”
“他人看我们是鬼…但是我们不能自己就觉着是鬼…”
“我们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
“可现在呢?说这话的人自己沉沦了那鸦片烟…”
“大闵第一的财宝地,成了上面敛财的刮骨刀…”
“本可以靠着海运,靠着买卖挣钱…”
“可如今呢?靠赌…靠色…靠权…”
“靠着那皮肉生意,靠着那媚上欺下…”
“靠着那自相残杀?靠着那…”
“呵呵,现在回想起来…着实…可笑至极…”
“您管不了他们…您更管不了自家门户…”
“今日崔家之覆灭…本是前定…”
…
……
深夜里,花非花抱着一块干瘪的木牌,靠在一处土堆旁…
他放声哭着…浑不在乎什么脸面…一边那小仆沉默着为主子撑着伞…
夜里风雪紧,在这深林里…只当是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