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梅应怜大喜,忙握住了那张秦忆双手,说道。
“好,好好好,竟还是个全才!”
说着,他便问道台上。
“下一折是什么节目?”
只听得那台上戏子忙叩首答道。
“回尊大人,该是‘徐母骂曹’的折子了…”
“哈哈哈哈哈,孤今日兴浓,便演出一曲,孤作那徐母,庚申公演那曹操如何?”
张秦忆敛眉退步,兀自拱手说道。
“承尊大人谕旨…”
说着,那梅应怜便摆出了架势,冲着身后那小妹搭腔道。
“小妹,老身且去也~”
梅英玖瞥了眼那皇兄,只觉又犯病也…
兀自坐在了一旁的软椅上,说道。
“秦公子倒是多才多艺~”
“不及尊大人,只是略懂…”
言罢,那秦易也跟着到后庭换衣服上妆去了…
梅英玖看着那红袍身影,只是笑道。
“怕是不化妆,也是个奸贼相…”
说着,便嗑起了一旁的瓜子,想着方才的几次偷袭,着实有趣~
不过多时,那台上鼓曲开奏,一出“徐母骂曹”的好戏,却是上演了起来…
梅英玖兀自在下首看着那台上演出…
却见得自转角走出众将引着那曹操(秦易饰)上前,那曹操,一身九龙花纹螭红袍,面目浑白,捋着及腰的长须,头戴那燕翅四方乌纱帽,眉目如漆,双眼着墨,好一副奸相模样!
引子过后,只见得那曹操端坐正上,白道。
小主,
“老夫曹操,汉室为臣。只因曹仁、李典,失守樊城,闻得刘备军中有一单福划策,不免请程昱进帐,问明来历。”
梅英玖兀自抬眼觑着那曹操,心道。
倒是有两下子…
一折过后,引子再道。
却是那徐母(梅应怜)正坐家中,兀自白道。
“大儿四海访良朋,次子一命赴幽冥。可叹老身无伺奉,凄凉孤苦在家中。”
“老身,徐庶之母。所生二个孩儿:长子徐庶,在外访友;次子徐康,不幸身亡。撇下老身独守家中,好不伤感人也!”
“老身生来命不强,不幸中年居了孀。不盼我儿归家往,但望我儿把名扬。生养二字全不讲,怕人说我教子无方。”
复吹打了几折,便来到了那最高潮处,骂曹的环节!只听得那徐母(梅应怜)开口白道。
“老身久闻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义气传于四方,仁声着于天下。虽黄童白叟,牧子樵夫,谁不称他为仁人君子,真乃盖世英雄、超群豪杰。”
“吾儿若果附之,正是如鱼得水。我徐氏三代宗亲,万千之幸。想汝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内怀谋朝篡位之心,外逞欺主专权之计。汉都迁驾,百姓流离,众官切齿。辱祢衡为鼓吏,名士寒心;杀太尉于市朝,忠臣思烈。甚而斩贵妃于宫掖,占甄氏为儿媳。”
“你种种谋逆,彰明昭着。市上三尺童子,未有不想杀尔之头,食尔之肉,挖尔之心,碎尔之骨。汝今日又离间我的母子,拆散刘备的谋臣。曹操啊曹操,你真乃名教中的罪人,衣冠中的禽兽!”
那梅英玖虽在下首,听了这慷慨流畅的一番白,却也叫了声“好!”
复紧接着听得,那众板唱道:
刘备本是英雄将,义气仁声着四方。
吾儿附他如臂膀,仁明之主遇贤良。
你不是那曹嵩的亲胞养,
你本是夏侯族中抛弃的儿郎。
明在朝中为宰相,内怀篡逆乱朝纲。
许田射猎欺主上,无故迁都赴许昌。
借手杀人祢衡丧,最可叹吉平他在剑下亡。
带剑常把宫门闯,勒死了贵妃实可伤。
你比那当年贼王莽,你比那董卓更猖狂。
无故差人家中往,诓骗老身进许昌。
欲使吾儿归你掌,你这曹,
贼妄想痴心你就枉费心肠!
那曹操(秦易)愤拍桌案,佯怒骂道。
“老夫当朝一首相,恶言恶语把我伤。相府如同虎口样,霎时叫你一命亡!”
徐母(梅应怜)顿时打断白道。“住了!”
复听得众板唱道。
听他言来气上闯,大骂曹操听端详:
老身既来不思往,休将虎口吓老娘。
文房四宝桌案放——击死奸贼赴无常!!!
(徐母举砚向曹操掷去,未击中。)
只见得那曹操霎时起身,躲避那砚台,怒喝道。
“反了啊!!!!”
…
……
待演到那徐庶归营示假书,徐母愤而罢书之后,便见得台上。
徐母(梅应怜)
“且住。吾儿徐庶,被曹贼用假书,将他诓至许昌。我母子中了奸计,何日才能出得曹营。也罢!待我悬梁自尽了罢!”
一众板词唱道。
曹贼用计心毒狠,害得我母子落恶名。
倒不如悬梁来自尽……
…
……
直至曲末,却是那曹操(秦易)假慈悲,来到了营内望徐庶,只听得白道。
“速备上等棺木,将徐母承殓起来。待老夫明日,启奏圣上,加封旌表。徐先生,随老夫后堂叙谈。”
那张秦忆拉着徐庶一众退下,至此“徐母骂曹”才算演完,方到了后庭,便见得那梅应怜大笑着拥来,说道。
“如此美戏才,孤却是舍不得与那小妹了…”
张秦忆浑身一颤,僵笑着问道。
“尊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此时,却是那梅英玖来了后庭,出声道。
“字面意思~”
张秦忆还是那一身奸相装扮,却只觉寒意彻骨,只见得那尊大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而后便作声道。
“今日孤也累了,小妹早些休息,莫要太晚了…”
说着,却是径直摆袖离去。
张秦忆眼看着那尊大人要走,忙相问道。
“尊大人,敢问…外臣,外臣住在何处?”
“与长公主同住梁园…”
张秦忆瞬间浑身一颤,心下想道。
淦,与这长公主一处,吾命休矣!!!
这般想着,张秦忆却是兀自卸下了一身披挂,陪笑着对那长公主说道。
“外臣一介草民,怎敢冒犯殿下,外臣这便离去,不敢叨扰公主…”
说着,他便刚好卸下了披挂,连脸都来不及擦,便要使出那缩地成寸的功夫…
只是,不过一瞬间,便被提溜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只一瞬间,张秦忆便冷汗浸了满背…
嘶…当年面对陈秋雪的时候,也没这么被动啊…
他扯开一朵笑颜,颤抖问道。
”咳咳,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嘛?”
他转眼瞧去,却只见那梅英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一字一句说道。
“同我皇兄,玩得很开心嘛~”
梅英玖上下打量着那秦易,眼中流露出玩味的神色,不禁问道。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