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听明白了什么,眼神逐渐兴奋雀跃,他正要脱口而出自是我时,又听的李承乾道:“就算是房玄龄想服软,就算是他身后的人也想服软,可父皇也不会让他们服软。”
说着,两步走来,跪坐在李泰对面,将折本放在中间的桌上,“朝中能制衡长孙无忌者,唯有房玄龄,他如果倒下了,朝中局势就会失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父皇绝不会让房玄龄倒下,同时,也轻易不会让长孙无忌倒下,一山不容二虎,父皇想要维持平衡,我们就打破平衡,如此,机会便就来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泰又是激动又是震惊,“你....你可真是好心术。”
李承乾微微一笑。
随之,他将折本往前轻推一手。
李泰低头。
此刻,这道奏本莫名的发起了亮。
光芒璀璨如金,将未来照的一片坦荡。
李泰笑的越是灿烂,转对着邓虎道:“拿笔墨来。”
东西取来,李泰拿起笔,在一幅空奏折上细致抄写起来。
李承乾有些不解,“为何要再抄一遍。”
“既是我上的折本,当要是我笔迹了。”
这般孩童心思,李承乾笑而不语。
须臾。
抄至一半时,李泰动作一停,抬起头来,皱着眉道:“不对。”
“什么不对。”
“你说的不对。”
李承乾疑惑,“有何不对。”
李泰放下笔,“父皇要让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互相掣肘,那自是不会让他们太过过火,闹至不可开交之时,父皇必然会周转缓和他们的关系,这还如何能将李治拖下水。”
小胖子倒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李承乾淡淡一笑:“这你放心,我自是有妙计,让父皇既无法也不愿意调和他们,只会坐看他们越斗越烈。”
“什么妙计?”
“自是妙不可言之计。”
李泰脸一黑,将手中的笔扔到旁边,似是赌气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不说清楚了,这本子我绝对不上。”
李承乾叹口气,问道:“父皇最爱的是什么 ?”
李泰不知何意,但还是回道:“我。”
“嗯?”李承乾一时没转过弯,纳闷道:“你怎么了?”
李泰扬扬眉梢,得意洋洋道,“我说,父皇最爱的是我。”
邓虎不自觉的低下头。
李承乾嘴角一抽抽,强忍住给他一大耳瓜子的冲动,干干一笑,“那除了你呢?”
李泰不耐烦道:“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少卖关子。”
李承乾用食指点点地面,“天下,自古君王独爱江山,只要以社稷为本,就能得到父皇的支持,就如改制科举,多做些这样的事,何愁达不到目的。”
说的云里雾里的,李泰还是不明白。
“你给我说明白了,不说个清清楚楚,这本子我绝对不上。”
说着两手抱与身前,自以为能拿捏住李承乾,却是没想到,李承乾竟将折本拿起,冷脸道:“不上拉倒,既不知好歹,那就算了。”
言罢,竟起身就走。
他步伐沉稳,眨眼就到了门口。
李泰心急了,想开口唤,但又觉如此失面子,便给了邓虎一个眼神。
邓虎当即跑来,挡在门口,赔着笑将人拦住。
李承乾转过身来,睨了眼李泰,主动递台阶道:“青雀,你自放宽心,我全都指着你呢,自是不会害你的,当下时机未到,你且看着就是。”
李泰犹犹豫豫又将笔拿起,邓虎匆忙从李承乾手中拿过奏本。
等的抄写完,李承乾随手将他写的折本丢进火盆中。
烈焰腾空而起,纸屑散向四处。
李泰直看着,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承乾:“那我便回宫了。”
“等等。”李泰言道:“除了我,你可没人能依靠。”
李承乾轻笑一声,也不说什么,转身往外去。
一句话没有,这让李泰有些不安。
于是,又将李承乾唤住,画大饼道:“你尽心帮我,他日我要真赢了,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李承乾心中腹诽:小胖子疑心真重,有被害妄想症不成,还要什么都给,多么粗鄙的诱惑啊,简直把他当三岁小孩了,怕是赢的那一天,立马就会往他脖子上来一刀,或者心善些,赐个鸠酒白绫。
风雪更大,李承乾径直离去。
看着院中消散的身影,李泰不安忐忑道:“你说,他不会有什么计中计吧。”
邓虎不解,“王爷,什么计中计?”
李泰喃喃道:“他让我献造纸印刷术,怕是就为了今日,父皇,长孙无忌,房玄龄,李治,高家,还有本王, 全在他算计之内,似海深的心机,岂能让人心安,我总是觉得,他借着帮我之名另有他图。”
邓虎小心翼翼道:“那王爷觉得, 他是还有什么图谋?”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吗?”李泰突然提高嗓门。
邓虎脑袋一缩,小声道:“王爷,是不是您多虑了,他心机再深,可一个废人,除了依附您之外,还能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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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承乾是个废人,除了依靠自己,他再无其他出路。
邓虎的话,令李泰心安了些。
可是,在心放下去的刹那,脑子里蹦出来一个石破天惊又荒唐的想法。
李承乾,会不会洗脱掉谋逆之罪呢?
一旦摆脱罪人之身,他岂不就……
心一惊,李泰连忙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