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言之凿凿的样子,好似是真的知道点什么,一时间,周遭之人都喧哗了起来。
“郎君,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说呗。”
“是啊,高家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怀古先生竟要去击登闻鼓告御状。”
“怀古先生真的是高家所杀吗?”
出自高家的那人,听的这些话,当即气红了脸,“你们不要听他胡言。”
不远处的一人,满是质疑道:“你急什么,难不成你高家,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放屁,我高氏乃名门,能做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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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刀突的几声大笑,“好一个名门,能做出舞弊这种不要脸的事,也敢自称是名门!”
姓高的那人,神情一愣,“你……你说什么,谁舞弊了?”
“我说,高德阳科举舞弊!”
静!
死一般的沉寂。
不等的有人出声,杨三刀继续道:“高士廉为了让他孙子中进士,用下作手段提前弄来了进士科的考题,怀古先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高士廉和高德阳这对祖孙的哄骗,将考题都给做了,高德阳正是背下了考题,才能连着三场提前交卷,才能高中进士。”
“今天,礼部公示了各科的考卷,怀古先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于是愤然进宫去检举高氏祖孙卑劣又无耻的行径。”
右边穿蓝衣的书生,猛的拍桌而起,满是气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三刀将胸脯拍的作响,言之凿凿道:“当然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假的,我表弟的儿子,就是怀古先生身边的书童,今日,怀古先生进宫告状之前,就做好了遭遇不测的准备,便写了封安排后事的书信,让墨表弟的儿子,送回去洛阳,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如他老人家预料的,高氏竟心毒到了这种程度。”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自称高氏那人,本一副儒雅样,现在却也保持不了风度,冲着杨三刀两步而来,脸红脖子粗道:“你胡说,高相公绝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情。”
“怎么,高士廉是你亲爹?”杨三刀讥笑道:“那高德阳是个什么德性,平康坊的人谁不知道,要不是没点下作手段,就他,也配中进士?”
“你……”
高氏这人气的要死。
这时,又有人站起道:“那高德阳,我跟他有过几次照面,要说吃喝玩乐,他是一绝,可要说考举中进士,就凭他,打死我也不信。”
此人一开口,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众人从交头接耳的议论,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嚷嚷。
话里话外,对于高德阳都多有贬低,对于高家也多有鄙夷。
众口铄金。
本是一件没有实证的事情,现在经他们这一嚷嚷,立马成了像是正儿八经发生的一样。
杨三刀见到目的达成,给了萧八一个眼神,两人迈步就想走。
“站住…”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高氏这人伸展双臂,挡住二人的去路,瞪着眼道:“不准走,你二人散播谣言,是何居心。”
说着,侧首大喊道:“来人,来人……”
小厮匆匆跑来,“郎君,有何吩咐?”
“去,去叫巡夜武侯来,这有两个贼人,散播谣言污蔑朝中公卿,我看他们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快去叫人来,将他们拿去衙门!”
小厮站着不动,一脸的难色。
杨三刀嗤笑一声,对着四周众人道:“瞧瞧,这就是高家人的德行,三言两语,就给我兄弟二人扣了个贼人的帽子,你们高家还真他娘的厉害啊,说也不让人说,说了,就是包藏祸心了。”
众人鄙夷的看向高氏这人。
杨三刀大跨步上前,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康月楼中,议论继续,众人的话音,随着月下凉风,向着平康坊各处飘去。
杨三刀和萧八,来到了明月楼,林七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两人一觉睡到天亮。
等的宵禁解除,回到升平坊,杜爱同正在房间等着,从厚重的眼袋来看,怕是昨夜也没睡好。
“杜兄弟,我回来了。”
杨三刀精神饱满声如洪钟。
杜爱同当即问道:“如何,消息散出去了吗?”
杨三刀嘿嘿一笑,点点头,“你就瞧好吧,今儿落日前,高家必定会被全长安的人念叨。”
杜爱同笑笑,打着哈欠道:“杨大哥,今儿清风楼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着吧,昨夜没睡好,现在得补补觉。”
杨三刀应了一声,叫上萧八和另外几人,出府向着承仁坊去。
与此同时,高士廉和高德阳这对祖孙,也从家中出来。
高士廉一身官服,高德阳一身华衣。
看着人五人六的孙儿,高士廉笑呵呵道:“昨日奔波一日,今儿要是累了,就算了。”
巡街,受万人敬仰,这是多大的风头,高德阳虽然的确觉得累,可他却舍不得这等露脸的机会,摇了摇头后,翻身上马,接着去巡游。
高士廉宠溺的笑笑,旋即钻进马车中,向着宫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