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门打开了。
和陈仲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一般这种极其招惹厌的人,要么邋里邋遢,要么虎背熊腰,然而这个朱思文还真就是斯斯文文的。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卷《辨思》。
这白白净净的模样怎么都不想刚刚出口就骂脏话的人。
蒙氏蓝一时没忍住,还往院中瞄了瞄,看看是不是还有人。
“看什么啊?有病啊?有事么?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朱思文当即骂了一句。
他这一开口,陈仲和蒙氏蓝就断定是他无疑了。
对待这种人,以寻常的求贤方式肯定不行。
这种人得降服,而非敬服。
于是陈仲冷笑着说:“有事倒是有事,只不过你不配听了,三岁被当做神童,七岁可识字两万,十五岁便中举人,却连个官都没有,丢人现眼,蒙氏蓝,我们走。”
陈仲并不是要真的走,反之他对这个朱思文还是很感兴趣的。
只不过陈仲的心理战术并不比他战场作战差。
针对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办法。
倘若非要进去,朱思文就会觉得他没什么品味了,不值得尊重。
反而陈仲这一声嘲讽,朱思文会起争强好胜的心理。
蒙氏蓝自然明白陈仲的心思,答应了声,就准备跟着陈仲离开。
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
朱思文一见两人真是要走,并不是诈他,瞬间就来了脾气,喊道:“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陈仲笑着收住脚,揶揄道:“我们想走就走,你谁啊?你是贤能么?你不是,不过是读过几片文章:,考过个举人,识得几万个字就认为自己是神童了,只要时间足够,谁还做不到?”
朱思文大怒:“放屁!你敢不敢跟我辩论?”
他这会已经是面红耳赤了。
长这么大,他虽然狂妄,却从来没有人敢说他不是神童,把他跟普通人做比较,还说普通人也能达到这种程度,他朱思文受不了了,简直要抓狂了。
而此刻,刚刚在周围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人群却都愣怔住了。
之所以这里的人厌恶朱思文,甚至听到他的名字都反感,都是因为这个朱思文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说,关键是只有他戏谑别人,却从来没有人敢戏谑他,也没有人能把他气成这样。
所以就在陈仲过来的时候,街道上的人都当他是愣头青。
这才有了众人站在不同的巷子口却都在议论这事情的场面。
但是陈仲的这一番做法却让围观者目瞪口呆了。
刚刚嘲笑他的人这会也都好像喉咙里卡了根鱼骨头一般,愣是吭哧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然陈仲没有理会街道周围的那些人的眼神,他的目的是来看看这个朱思文能不能被自己所用的。
见朱思文怒火中烧,陈仲继续揶揄道:“我不过三两句话,你的傲慢就促使你面红耳赤,你手中拿着《思辨》,却无法冷静,如此,你还说自己是个天才?呵呵。”
陈仲激怒他的目的已经做到了,而这番话的寓意就深了。
他把话说到这里,倘若这个朱思文仍旧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此人便不可用,倘若他悚然一惊,然后请他们入院,那就说明此人不是一根筋,自以为是,然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试探。
果然在陈仲说完之后,朱思文就猛然一个愣怔。
紧接着他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喘了口粗气之后,他让开了道:“两位里边请,不过你们要让我信服,也不单是依靠来找我吵架,若能辨过我,我便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