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被称为古月君的雅称美誉的唯古月伽容。
果然,人如壁玉无暇,端方雅正。
“那这一位?”他又看和尚。
霍成三赶紧道:“这一位就是伽蓝寺住持的弟子嘉善大师,也是棠家的那一位,在民间声誉极佳。”
他是伽蓝寺住持最看重的弟子,据闻也是未来的住持接班人,得罪他与得罪整个伽蓝寺没有区别,另外还有棠家,江陵首富,景国最粗的一条商脉啊。
除此之后,听闻他人如其名,存好心行善事,遇难便解,遇险便救,不少被他救助过的厉害人物,都在暗处为他保驾护航。
谢羽瑾虽身在朝中,但自然也听说过民间一些传奇人物。
若是平日,他倒是不介意与他们交好,但今日情况特殊,哪怕留下罅隙,他也要查个究竟。
“古月君,嘉善大师,查灭门一案的事情的确不属于本官的职责,只是大国师要彻查的不仅是灭门案,还有晋王被刺杀一事,此事事关重大,不容疏忽。”
晋王自封为帝,景国拥君一派自是不会承认谋逆犯上者,因此仍旧称其为晋王。
古月伽容跟嘉善一时不知该如何阻止,太过激烈的拒绝与阻扰,未免有些此地三百两。
说着,谢羽瑾正准备拨开珠帘时,急报传来,一道迫切的声音响起:“谢大人,在冗东有一个男子抱着一黑衣女子行迹可疑,我等正在追击抓捕,看模样应是大国师所描述的。”
谢羽瑾闻言颦眉,一番思忖,收回了手。
“走。”
嘉善跟古月伽容见谢羽瑾在关键时刻被引走了,心头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
呜呜~
就在谢羽瑾转身之时,一阵仿若海风吹奏的低鸣声自腰间发出,他脚步一顿,倏地转过头。
其他人并没有听见,见谢羽瑾怔然不动,下属不由得奇怪道:“大人……”
“闭嘴!”
他取下一个玉海螺,然后将它伸前,它在风中,果然传来了像海在轻吟的优美音调。
他喉结滚动,难以置信。
本以为他要走,却不料他不顾重要的事情,竟再度要掀起珠帘,非要一探究,嘉善下意识上前一步阻挡。
古月伽容双眸宛如深秋的寒露,冰冷而晶莹,他道:“内里所躺乃在下未婚妻,我古月家的嫡孙媳妇,若谢大人执意要冒犯,倘若最后证明她不是你们要找的嫌犯,此事我古月家定会上告圣听!”
谢羽瑾转过头:“你说什么?”
他平静的瞳孔内,似有狂风暴雨在翻涌。
“里面的人是我的未婚妻。”古月伽容再次重复,他要护下徐山山的决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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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瑾垂下眼。
呵。
他这一声笑,带着睥睨。
“那又如何?”
随着他这一声下,一道黑影出现将古月伽容挡后,谢家的随从也将嘉善控制了起来,然后谢羽瑾没有迟疑地掀开了珠帘,大步入内。
昏黄的灯光犹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在少女的身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给人一种岁月沉寂的宁静。
她的肤色看起来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在外的部位骨骼突出,看起来是如此孱弱无力,唯她的唇色饱含红润,如娇妍的花瓣,如此才令她看起来不像一具尸体。
这张脸他是全然陌生的。
在靠近她之后,他手上的玉海螺也没再吟唱了。
……不是,不是她。
失望像一种暗潮汹涌上他的面庞,他空洞的瞳孔瞬间闪烁出一股红意,但他的声音却是冷静无比:“所有可疑者,皆要带去给大国师过目,带走!”
“谢羽瑾,她还昏迷着,你要将她带去哪里——”
嘉善大师与古月伽容被谢家的随从制住,无力反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羽瑾抱起徐山山,要将人给带走。
“龙庆寺。”
——
龙庆寺
“呜呜……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啊?这里好黑啊,我要回家……”
女子悲伤哀切的哭声在寺庙内响起。
“好了,你都哭了快一个时辰了,这里没水没食物的,你也不怕被渴死饿死。”
“哇啊……我不要渴死饿死,我要回家,爹、娘,大哥、二哥,快来救我啊……”
“好了,你也别吓她了,大国师向来仁善公正,不会冤枉了好人,只要明日验查过我们不是那个女刺客,想必就会放我们走的。”
徐山山醒来时,恰好听到一堆女子说话的声音。
她这一次醒来,没有昏沉头痛的感觉,反倒像是睡了一个黑沉的觉后,整个人养足的精神,头脑清晰,呼吸顺畅。
一位就近的小姑娘见她醒来,当即惊喜地上前扶起她:“姑娘,你醒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我还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正担心着呢。”
徐山山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与一群小姑娘被关在一间佛堂内。
“这是哪里?”
“龙庆寺啊,你是睡觉的时候被抓来的吗?”她看奇地看着徐山山只穿了淡青色的中衣,头发也散着,但跟别的惊慌失措的姐妹相比,她淡定得有点像是误入进来的。
“山,你醒了,但你醒来晚了,你已经被谢羽瑾的人抓到龙庆寺来了。”毛毛遗憾道。
谢羽瑾?
他怎么到拢东来了?是为晋王,还是为别的什么事?
徐山山嘴上与那小姑娘回着话,心里却与毛毛道:“他没认出我来?”
一心二用于徐山山而言并不难。
“当然没有啊,不过一开始你送他的玉海螺响了,他好像有些猜疑,不过毛毛立即帮山掩盖住了,他应该没有认出你来。”小鸟骄傲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特别严重,你得马上知道。”毛毛突然神色严肃道。
徐山山难得见它这样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什么事?”
毛毛满是愤怒道:“在你昏迷的期间,晋王府被人灭门了,还有那个假冒的‘大国师’她也来隆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