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平却是突然又叫了一声，将子受想要说的话再次噎在了喉中，他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子受。

“这一个月以来，对不起……”

一直憋在心中的三个字说出，吕不平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他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爹傻乎乎的性格，我又怎会不知？他确实是个烂好人，可他还不会烂到为了陌生人不顾自己的死活，不顾我和妹妹，还有奶奶的死活。”

“我爹他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一定是认为……”

“大哥哥比奶奶，比我，比妹妹都要重要！他也相信，大哥哥是能托付之人。”

“虽然只有这一个月的相处，但是大哥哥对我和妹妹真的很好，我爹他……”

“没有信错人！”

吕不平不停地擦拭着自眼眶中滑出的泪水。

可任他如何努力，泪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自眼角淌下。

“我知道大哥哥很有本事，也一定有本事离开这里，只要大哥哥以后照顾好我妹妹，就算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一定会在天上给大哥哥祈福的……”

子受对吕不平和吕明芷这对兄妹所有的愧疚，也都在吕不平这一声声的‘大哥哥’中释怀。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吕不平的眼角勾了勾。

嘴角又露出一抹轻笑。

“大哥哥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妹妹以后要你自己去照顾，而且啊……”

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温和。

“你爹生前想看到的是你们两个人穿上红衣的样子，而不是只有明芷一个人的。”

吕不平的哭声再次止住。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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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却是摇了摇头，“长兄如父，我不会让你和明芷有事的！”

“我真的还可以离开这里吗？”

子受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

微弱的月光下，吕不平眼中的脸颊终于不再全是模糊的阴影，他这才注意到了大哥哥脸上的那道伤痕。

可一双用力按在自己肩头的手。

紧接着，吕不平便看到大哥哥脸上温和的笑意在刹那间消失全无。

唯有一脸的凝重与深沉。

如同换了一个人。

这突然转变的气场也将吕不平惊在了原地，所有想说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

“明芷她现在在家里等你回去……”

“我……”

“嘘！”

吕不平只说了一个字，子受直接竖起一根中指，让其噤声。

“你回去以后，要做三个件事……”

“第一，把家里的余钱和干粮打包，第二件事虽然可能会有点对不起你爹，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把那两片玄鸟羽刃从你爹的坟里挖出来。”

“挖我爹的坟？”

吕不平彻底愣住了，待他回过神来，揪心的疼痛袭遍全身。

可是……他并没有出言拒绝！

他也已经明白，大哥哥若还有别的办法，不可能让自己去扰了父亲的清静。

“对！”子受点头，又继续说道，“然后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子受双眸闭合，待其再睁时，只是轻轻地吐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