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短促的呼吸一顿,却强忍着没有发声。
冷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无视了身后的‘美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存在身上。
身材高大的弟子微微拱手,态度显得极为恭敬,见自己的师傅收功,他便出声道。
“师傅,无伤又出去了,这一次,还带走不少青影,而且也是比较亲近它们那边的人,我们要进行干涉吗?”
虽然没有明令规定,但故乡的人一直秉持着一个规则,不干涉外界的事务,同时,也拒绝外界的干涉。
“古蒂那边如何?”冷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另一个的情况。
“前不久传来消息。”高大弟子头颅越发放低,“说是斩获颇丰,大师傅的名头也越发响亮了。”
他合上嘴,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冷竹已经眼神冰冷的望着这边。
对于故乡的人而言,身处顶点的人就是所有人的师傅,被称为大师傅的古蒂,其后才轮到冷竹,虽然他们自身也会有亲传弟子,但,按照规则,凡是弟子都得这么称呼。
“......局势如此,我也无权言语,希望他不要忘记,这里才是他最需要看顾的地方。”冷竹哼了一声,表情有些不悦,他在一开始可是不赞同对方的出战的。
不过,后来古蒂以自己的权威压下所有不服,自己主动带队出征,这才没有让矛盾进一步激化。
高大弟子面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言语,作为弟子,一般只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不会被上面的争斗牵扯进去。
冷竹嫌弃了看了他一眼,摆手道:“去吧,去吧,反正你也不想在这。”
高大弟子忙不迭的就走远了,冷竹则站在原地,不由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就连这个自己过去最看重的弟子也这么生分了,看来,那个家伙确实更得人看好。
他昂起头,看向那一片澄澈的天空,手掌紧握,甚至指甲都陷入了血肉之中,心中却有些茫然和不甘。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努力,尽心尽责的为了故乡考虑,可到头来,却被外来的那个家伙压了一头,就连一向敬重的大师兄都背弃了自己。
自从刘师故去,修为不济的师弟们也纷纷离世,到了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仅剩下自己和大师兄,可现在.....自己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失败吗?
冷竹沉默着,脑子不由浮现师傅最后的面孔。
【“不要放弃,一定不要放弃,哪怕到了最后的关头,也不要放弃!”纵然面色苍白,手掌却依旧显得极为有力,刘轩表情狰狞的看着这边。
冷竹在地下跪着,头颅深深的贴在地面上,后面是抽噎着的师弟们,在最前方,表情严肃的古蒂坐在床边,紧握着自己师傅的手掌。
“我不会放弃。”古蒂轻声道,但任谁也能听出他口中的坚决。
和那位声名显着的蝉蜕者法桀竞争道路失败,所以离开权力中心,独自在曾经的故国废墟展开了结界,承接了另一位总统本该履行的责任。
即,为心有犹豫的东人留下一条后路。
那时的他身边仅有古蒂的身影,而纵然是自觉忠诚的冷竹,也是在这片地域才被收入麾下的。
在强者们暗中谋划,想要与那些异族交战之时,师傅刘轩独自前去挑战法桀,双方没有提最后的结果,只是,在那以后,刘轩就一直郁郁寡欢。
直到法桀身死,一直到今天,刘轩也没有再踏出世间一步。
冷竹却很清楚最后的结果,在某次打扫庭院之时,他隐约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
“就算是半指之力....也是......咳咳.....”
他无声的离开了那里,自那以后,师傅的身体就每况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到了最后,一向刚强的师傅却终日躺在床上,弟子们轮流服侍。
然后,死了。】
冷竹摇摇头,心中却一直回荡着师傅最后的话语。
‘我失败了,所以,你们要一直努力下去,这是我作为师傅最后对你们的请求。’
“我会的。”他低声道,眼神变得坚毅。
所以,无论是古蒂暗示他退位,让那位绝世天才接管他的位置,还是置身于叛逆的阵营,反抗现有的统治,他都不会让步。
他有必要向世人证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但是,师傅却比自己更强!
为此,他必须更进一步,称为故乡最顶尖的存在。
.......哪怕要就此坠入深渊。
咚咚咚。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推开门,前方是一道尽显强大的身躯,广无涯眼神沉静的看着这边。
“李尚文,陈元龙,你们来此何事?”
容颜俊美,表情和煦的李尚文轻抚手掌,首先敬了一礼,而后,笑着说道。
“不敢,只是心中有些苦闷,特意来向叔父请教。”
少年言语亲切,如同对待自己尊敬的长辈,略显木讷的陈元龙瞥了这边一眼,继续不发一言站在少年身后。
“我跟你家的关系可没那么近.......”广无涯摇着头,若算起来,他与李家的确有几分亲,但那也是祖上的事了,李铬也不会特意和他这种人亲近。
“那就当我是在仰慕您好了。”少年笑着摆手,儒雅的姿态中彰显出高洁的气息。
“有事说事,不用这样套近乎。”广无涯可没心情理会对方,他还要处理其他行动小队传来的消息,本着尽快打发对方的心思,他索性冷声说道。
李尚文笑容一收,眼神变得认真,嘴角略微上挑。
“那我也就直言了。”他挺直脊梁,目光直视对方,广无涯表情沉静,但心中却莫名的颤抖一瞬,似乎对方将要吐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语了。
“.......”短暂思索片刻,广无涯松开了手掌,但他却没有注意到,陈元龙原本紧绷的面孔微微一松,从他的身侧离开,不过,就算他注意到,想必他也不会去在意。
不过是两个略微有些声名的毛头小子罢了。
“广无涯,你想死吗?”李尚文轻声道,眼神却显得极冷,手掌同时抬起,广无涯却无暇顾及对方口中的不逊话语,他眼神呆滞的望着对方手中的那道物件。
通体发黑,边缘则显得发亮,一道椭圆状的‘令牌’,其上写着数个小字。
‘阙章之令。’
“..........李墨总统。”广无涯面色铁青,将令牌真正主人的名字道出,那正是对方留下的东西,其上一道浩瀚的气息宣泄而出,将他的全身锁住。
那是代表着对方最强时期的一己之力的气息。
“身为叛逆,你要脸吗?”
李尚文冷声道,毫无之前的文雅,反而显出几分霸道。
“看着他,说出你的所作所为,这是对你昔日功劳的敬重,不然,就是十二道兆令其上,将你彻底湮灭。”
广无涯脸色阴沉,却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如果是常规的手段,他自然不会在意,却偏偏是这些令牌,作为联邦中人,他也听说过相关的威名。
作为那位特意留下,作为镇族的手段之一,令牌本身就有一个特性,被好事者称为——无限喷火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