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毕,李长安双手颤抖,圣旨差一点掉在地上,幸亏尹氏眼疾手快,赶忙接住。尹氏眼里含泪间叹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至于云儿,老身当亲自去往西夏兴庆府,向嵬名安惠当面谢罪。”
李长安摆了摆手,缓缓道:“我看不必如此,如若西夏得知此事,定会大动干戈。如若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种师道咳嗽一声,捋了捋胡须,气道:“不知何人走漏风声?莫非老夫请的姚古、折可求他们在捣鬼不成?”
李长安惊得呆了,安抚道:“我看他们不会如此行事,他们得罪你种家军,得不偿失。”
尹氏泪眼迷蒙道:“莫非西夏焦彦坚透漏给蔡京或童贯不成?李邦彦对我耳语了此事,他说焦彦坚抵达东京,面圣后,去了蔡太师府,还去了童贯府邸。”
种师道顿时抖动花白胡须,冷笑一声,握紧拳头,重重打在石桌上,石桌微微摇晃:“又是这西贼!可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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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道:“焦彦坚这厮,居然一直耿耿于怀,伺机报复。”
种师道黯然神伤道:“这蔡京、童贯二贼也气煞我也,他们害我不说,还要害溪儿。”
尹氏劝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毕竟他们乃是权臣,也是重臣,如若扳不倒他们,他们便要害人,那蛇咬一口,入骨三分。”说话间轻轻咳嗽一声
种师道忙伸手轻轻抚摸尹氏后背,神情肃穆,叹道:“这等事,不好去找皇上,老夫当对明远、无极千叮万嘱才是,免得他们自取其祸。”
李长安叹道:“不错,我看这其中缘由不可告诉他们,以免让他们引火烧身。”
尹氏泪流满面,看着雨越下越大,荷叶被雨滴打得吧嗒吧嗒,响个不停。李长安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种师道和老夫人赶忙扶着,赶往厅堂去了。
李长安回到厅堂,种师道本欲让管家找张明远等人马上归来,李长安阻拦道:“我只是有些热伤风罢了,不必大惊小怪。如今种溪与嵬名白云的婚礼中断了,非同小可,接下来对西夏怎么说,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明远他们去追嵬名白云了,就不必让他们回来了。我先且离去,回到山上静养几日便好,师道兄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分心。”
尹氏拿起帕子,伸手一指,喜出望外之际,缓缓道:“那就找大嘴、扁头和阿长前来。”
李长安笑道:“他们帮着收拾酒菜,让他们忙活好了,我看留下一桌也好,如若都送走,岂不可惜?大嘴、扁头和阿长也很幸苦,犒赏他们一些肉菜未为不可。”尹氏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种师道再要说话,李长安依然摆了摆手。尹氏道:“既然如此,找郎中看上一看,总是很有必要。”李长安答应下来,说自己会去找自己的师弟,就是费无极所说的“老神仙”的,种师道夫妇便放下心来。
李长安随即去找大嘴,一同辞别种师道夫妇,离开京兆府长安城,回终南山去了,扁头、阿长留在种师道府邸帮忙。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姚月、种雪紧赶慢赶,在凤翔府追上了嵬名白云,嵬名白云说自己想回兴庆府去,众人心知肚明,此事错在种溪身上,不怨嵬名白云。
见她还很坚强,姚月安慰道:“妹妹,虽说婚礼半途而废,但我们早已认定你是我们家的人了,这辈子,你可是种家军的媳妇了。”
种雪叫道:“二嫂在上,妹妹见礼了。”种浩道:“哥哥见你受委屈,心里也难受,等种溪回来,我让他去兴庆府接你回来。”
张明远叹了口气,缓缓道:“妹妹的委屈,做哥哥的心知肚明,放心好了,明远哥哥一定为你做主。”
费无极也安抚道:“妹妹不必伤心难过,常言道,好事多磨。等过些时日,必会有所转机,放心好了,有些事情,只在转念之间。”
张明远定了定神色,伸手一指,叹道:“这婚礼其实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花架子,反正你们情投意合,注定以身相许,何必在乎如此多的繁文缛节。”
费无极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那么多酒肉,便宜了流浪汉。”众人破涕一笑。
嵬名白云上马回过头微微一笑,跨马而去,尘土飞扬间,渐行渐远。张明远等人也快马加鞭赶回京兆府长安城。